君子之风,是不可多得的儿郎,这一定是小人的污……”
等纸卷终于打开呈现在她面前时,这话戛然而止,甚至在惊讶之中,无意识的将画扔到了地上,偏过头,闭上眼,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呼吸不上来,受惊过度的样子。
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这下子算是热闹了,屋中众人见一向沉稳大气的掌家夫人这般表现,早就被勾起的好奇心算是达到了顶点,呼啦啦一群小姑娘手里拎着裙摆,脑袋凑在一起,往地上的纸卷瞧去。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屋中瞬间传来高低不平的惊呼声。
将远处树上的喜鹊惊得展开翅膀呼啦啦扑楞走,几重深的院子传出的动静,让外面街上行走之人驻足观望,不明白大户人家到底有什么事发生,让这些成日里端庄稳重的夫人小姐们不顾体面失声尖叫,宛若疯魔。
可不就是疯魔了吗?
只见孤零零躺在地上,不知被谁慌乱间用脚踩踏的图纸上,画的是一只眼用可怕的骷髅头眼罩捂着,另一只吊梢眼放着可怕的凶光,眉头紧皱,嘴角斜勾,鼻梁宛如一个大蒜头,右边脸颊有一个叉形状的刀疤,眉心位置有一块连接到鬓角的伤痕,肩膀上扛着一把硕大的刀,刀上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滴血。
给这些平日里只会绣花开茶会,用拐弯抹角的话挤兑人家的小姑娘们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而这种冲击力,可不止发生在这一家,几乎京城家家户户都遭遇了这样的洗礼。
小门小户的不在意太子长相,只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殿下这长相多霸气,杀人不眨眼有什么关系?又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再说了,殿下自进京后,可从没对无辜百姓动过一根手指头!
长成这样才好呢,贴在门上多安心啊!再也不怕家里闹小鬼了!谁有咱们殿下凶啊!
阿弥陀佛,回头一定要上山去佛祖面前上一炷香,求佛祖保佑殿下长命百岁!”
反正他们家从没做过让自家闺女嫁给太子殿下的美梦,便是一辈子做的最离谱的梦,也没梦到过皇宫里那皇帝老爷用来锄地的金锄头到底有多大多华丽多亮眼!
他们倒是安心了,可有人不安心了啊:“老爷不您用再说了,你们爷们儿家当然会站在男人的角度说话,可你想过我们女人的苦楚吗?
虽说两口子过日子不用太在意女婿的长相,可那也要能看过去才行,可,可太子殿下那,那样,您……实在是……
反正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又不愁嫁不出去,何苦让她去受那个苦?这不是往我心窝子上捅刀子吗?反正我是不同意的,死都不同意!”
“您说是谣言,是有人污蔑?谁在污蔑?这样的谣言都传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是在太子能选太子妃的年纪开始传,可宫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说明了什么?
说明上面那两位是知情且纵容的!说明他们想让咱们这般认为!
若还执迷不悟,今儿将女儿送进宫,明儿女儿便真能瞧见那幅样子的太子殿下,您信不信?”
京中从来就不缺聪明人,只要稍微想一想,很多人便能想到这个道理。
虽然上面的两位第一次出现了意见上的分歧,但现在瞧着,应该还是小的那个赢了,赢了之后的结果,和他们猜测的大差不离。
“哼,不想娶妻便不娶,爹也不是非要现在这一刻便让人绑了你往新娘的床上送,何必非要搞这么一出自污名声?你以为那一帮子都是好相与的?
现在看着是消停了,回头一定会找机会出了这口恶气的,指不定私底下怎么说你小话呢!”
皇帝背着手和儿子走在御兽监,一路走过,身边是形形色色的动物,全都是品相上佳之物,被里面伺候的小太监打理的一个个油光水滑,见了人也不怕生,还露出好奇的小眼神瞧着。
时砚心里想改天将小饿送来这里玩玩儿,它一定能高兴坏了。
嘴上还要应付最近对他穷追猛打,进行催婚,让他生孩子继承皇位的爹。
“您说的是,他们的报复现在便来了,这谎话说的多了,也就成了真话,您是不知道,儿子在坊间的名声啊,那也就比母夜叉好那么一点点,反正从今往后风流俊秀这种好听的词儿是跟儿子不搭边儿了。
回头顶着这张脸在外面闲逛,主动说儿子是太子,也是没人信的!”
时砚自己对这种结果是乐见其成的,但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不能说。
皇帝眉头一皱,十分不乐意儿子被旁人嫌弃了,尤其这个旁人,是自己治下的大臣,百姓,这就让他很不开心了。
皇帝不开心,朝中大臣便无法开心,朝中大臣不开心,整个京城百姓甚至更远的地方都不会开心。
于是坊间便有了传言:“皇帝的儿子娶不到媳妇儿,皇帝老爷发愁呢,不开心的很,每天上朝都打人板子!”
皇帝听闻这样的传言,更加不开心。皇帝不开心,大臣们也不敢开心。
便开启了新一轮的循环。
在这种氛围中,时砚在东宫倒是十分自在,可整个东宫,怕是也只有他一人自在了,始作俑者杭云散最近是战战兢兢,连跟人讨教武学的事儿都放在一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