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的,也只有真正打过才知道,时砚动手的时候,最紧张的不是别人,正是杭云散。
宝音和她的手下们,并未十分将时砚放在心上,因为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方方面面都证实一件事,那便是时砚是修炼了折仙功法,才有现如今的实力。
可说到折仙功法,整个天下除了他们折仙一族,还有谁比他们更熟悉吗?要他们自认对功法第二熟悉,没人敢认第一。
因此,不管外面将时砚吹捧的如何厉害,什么武林第一高手,什么江湖最强王者,可到了他们折仙族手里,也只不过是个比普通人稍微有些天赋的年轻人罢了。
没什么特别的。
只有杭云散才是真的紧张,他倒不是紧张于时砚会输,但凡见识过当初在乌兰山顶杀人事件的人,都不会轻易低估他的实力。
他紧张的是时砚杀红了眼后,忘了他的存在,让他不知道啥时候被宝音的人给结果了,这牺牲的就很不值。
毕竟面对这群人,他是真的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就在他暗中做好准备,等着待会儿一旦打起来,便找机会先溜,以免给时砚拖后腿的时候,时砚从那把黑漆漆的大铁剑手柄位置,抽出一个骨哨样子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
在此期间,时砚抓住杭云散的肩膀,将他从包围圈中带离,和那群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杭云散震惊了:“这铁剑是咱们两一起,在小镇上用一两银子买的,什么时候做的暗格,我咋不知道?”
时砚给了杭云散一个看智障的眼神,心说那时咱们什么关系?我做这种事能让你知道吗?是不是傻?
当然不是傻,反应过来后,杭云散也不觉得失望,只有一个问题:“爸爸,都这时候了,咱能不能搞点儿有用的东西?您拿一骨哨出来,有啥子用?”
杭云散这个问题,宝音或许能给他解释,但显然宝音来不及解释了,在看清时砚手里拿到的东西的第一时间,便下令道:“捂住耳朵,注意……”
话音未落,时砚骨哨尖利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空气中像是有无形的东西在围着这群人游走,很快,这些人身体便开始扭动,虽然杭云散见不到对方的捂在面巾下面的脸,也能感受到他们痛苦的神情。
便是宝音,也只坚持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便维持不住端庄美丽的外表,与那群下属一样,身体痛苦的扭成了一条麻花,在身上难受的抓绕,很快身上便出现好几条红色的抓痕。
在此间隙,宝音看向时砚的方向,眼神里全是不解和痛恨。
杭云散站在中间,丝毫不受影响。
他左边儿的宝音一行人身体扭曲,情景诡异惊悚,几百号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声势壮观不已,有些人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刀了事,他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疼。
他右边儿是单枪匹马的时砚,手里的唯二的兵器骨哨放在嘴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甚至没听出什么规律,像极了街上三岁小儿随意吹出来的调子,姿态懒散极了。
夹在中间的杭云散,看向时砚的眼神充满了敬意,前所未有的敬意。
这玩意一看便是早有准备的,亏宝音还将他们折仙族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神秘不已,结果就这?
早被时砚爸爸给摸透了,人家甚至连对付她的招数都提前准备好了。
杭云散脚步默默往时砚身边挪了几步,确保自己站在时砚身后了,这才看着一地打滚儿求死的人,心里再次下定决心,往后余生,他生是时砚爸爸的人,死是时砚爸爸的鬼,绝对不能逆着时砚爸爸的意思做事。
时砚完全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多了一个自己人,他只是看情况差不多了,便收起骨哨,背着手,默默地看着一地连打滚儿力气都没有的折仙族人。
包括宝音在内,这些人看着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狼狈不堪,身上深一道儿浅一道儿都是血痕,瞧着吓人的很,让杭云散想起了那些年住在乌兰山后山的那群女人。
时砚只静静看着,什么都没说,杭云散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开口,一时之间,整个山坳里,只余下这些人精疲力尽之后,痛苦的喘息声。
不知站了多久,杭云散搞不清时砚在想什么,但方才亲眼看时砚制造了一出人间惨剧,不是很敢跟时砚说话,于是只能忍着腿脚的不适,站在他身后。
在火堆又一次发出哔拨声后,时砚终于缓慢的行至火堆旁,将一旁准备好的树枝添加进去,火苗瞬间蹿高了一截儿,时砚也静静地盘腿坐在火堆旁。
杭云散慢吞吞挪过去,期期艾艾的问时砚:“爸爸,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这个关头,是不敢提亲手给自己报仇的事儿的。
时砚道:“等。”
具体等什么,时砚没说,杭云散也不敢问,总觉得这会儿的时砚爸爸看起来十分危险啊。
时砚手里把玩着那个看不出什么材质,姑且被杭云散称为骨哨的东西,终于在记忆深处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几乎被他遗忘的,不起眼的小事。
缓缓闭上眼睛,心绪复杂难言,睁开眼,难得看着眼前的火堆放空起来。
杭云散便趁着这会儿功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