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云散心下大惊, 在他看来,时砚自从杀了杭远圣那老东西,顺便解决了寝宫内的一半儿高手, 将整个乌兰山顶的人都吓破胆后,便恢复往日懒散作态, 成一条咸鱼, 万事不管, 有时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谁都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问就是出去遛狗。
这个理由很充分,谁都无法反驳,毕竟他出门带着小饿, 一副很可能一去不回的架势, 大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去都随风的意思。
真要是那样就好了,众人总算能松口气,只要时砚待在山上一日,这些往日的高手们感觉呼吸便十分困难。
可惜目前为止, 他们的心愿并未实现, 时砚每次悄无声息的出门,又不知不觉的回来, 神秘的很。
可不管时砚去哪儿, 魔教的事情他从头至尾就没接手的意思,打从一开始便交给一心想当教主的杭云散接管。
杭云散反倒像是实际上的教主, 而他时砚, 却像是名义上的教主。
一副并不是很想要的魔教的样子, 甚至隐隐有几分嫌弃,这就很让人不解了。
杭云散一直以为,魔教从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时砚什么都不知道才对,可看这封信的样子,时砚在外面并不是没有人手帮他做事。
恰恰相反,魔教之外,还有很强的一支队伍在替时砚跑腿,这支队伍多少人,实力究竟如何,他竟然一无所知,不知不觉中就被时砚当面拿住了把柄。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遇到这样的对手,杭云散想不出除了乖乖叫爸爸,他还能做什么。
时砚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嗑瓜子儿,姿态很像个浪荡不羁的魔教教主。
但他看向杭云散的眼神,是随时都能轻而易举捏断他小脖子的危险,杭云散在这种眼神之下,只能实话实说:“那位五公子的目的确实是魔教,但以往都是杭远圣那老东西直接和他谈事情,我只知道那是一件有关朝堂天子的重要事情,其余的并不是很清楚。”
时砚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闻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反问杭云散:“关在后山监狱里和野兽一同生活的女人和孩子们呢?你将他们安排到哪儿去了?
以往没兴趣便罢了,今天心情好,将他们带过来吧,突然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杭云散面色一白,看向时砚的眼神带着几分惊恐:“您都知道了?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可以看出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连爸爸都忘了叫了。
时砚饶有趣味的看了杭云散一眼,实话实说道:“成为教主的第一天夜里,我便将整个魔教都走了一圈儿,包括半山腰的两个密室,后山的监狱,还有山下的地牢。”
时砚每说一个地方,杭云散脸色就惨白一分。
这些地方是魔教秘密之所在,他以为他动作已经够快,将一切都掩藏的很好,过了最初的那几日,往后时砚就是想知道什么,也找不到相关之人,谁知道,时砚的速度比他们所有人想的都要快。
时砚像是还不够似的,边嗑瓜子边道:“还有北山后面那个秘密会议室,每晚子时有人在里面秘密商议推翻我的事情。
南山地下室里,子时过后,有人暗中从山下往上运□□,里面的□□和武器,已经足以将整个乌兰山夷为平地,保证就算是像我这样的高手,也能炸的渣都不剩。就像你们魔教当年炸死我爹一样,将我也炸的死无全尸。”
时砚说话的语气十分温和,杭云散额头一滴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却顾不上擦一下,这次是真的肝儿都颤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才十三岁,他还是人吗?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觉得时砚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还会乖乖等着他们将他炸死,既然□□已经被他给盯上了,这会儿密室里的东西是不是□□都不一定呢。
杭云散这次叫爸爸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乖巧,连他大腿都不敢抱,只能抖着手,跪在地上,乖乖给时砚剥葡萄,小心翼翼再也不敢随意将葡萄剥的坑坑洼洼。
等时砚眼前摆满了一盘子被剥的圆润光滑,卖相极佳的水晶葡萄后,时砚才在杭云散充满希望的眼神下,勉强尝了一颗。
杭云散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时砚缓缓起身,杭云散非常熟练的递过去一条帕子让时砚擦手。
等时砚擦完手,他又自然的将帕子接过来放进盘子中。
时砚背着手往后山方向走,杭云散心下一沉,还是跟着时砚的步伐,亦步亦趋。
看时砚不用他带路,准确无误的到了后山监狱门口,一路上遇到的看守之人见到时砚那惊讶,不可置信,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杭云散彻底死心了。
于是主动开口解释:“我所知的那位五公子,应该是朝廷的五皇子,皇帝非常宠爱的一位皇子,名为谢朝舟。”
时砚挑眉:“谢朝舟?”
杭云散不疑有他,还附送时砚另外一个消息:“上次咱们在路上见到的那位谢公子,谢朝树,应该就是出生江南知府谢家,与谢朝舟是堂兄弟,一直暗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