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父和杜识有不在家中,杜母却好似一点儿都不担心,一脸淡定从容,该干嘛干嘛,还嘱咐识滟:“不必担忧,娘会保护你的。”
正常情况下,乡下地方治安不好,夜间是小偷小摸出现的高发期,尤其是同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杜父今儿不在家的情况下,确实该有一定的警惕心。
但识滟也能看出,她娘身上有功夫,还不是三脚猫功夫。
识滟同样也知道这个家里以前没人清楚这一点,现在只有她瞧出来了,可见杜母同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来陈家村之前的事情,众人也只是听她的一面之词,事实如何,只有杜母自己知道。
不过识滟不想去打探杜母的**,于是顺杆爬:“娘,我突然有了灵感,要绣一幅作品,无事您别让人打扰我。”
杜母听的好笑,知道按照女儿的刺绣水平,根本到不了用灵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的地步,但她还是愿意纵容女儿的小任性:“好,娘会帮你看着不让人打扰你,你且安心。”
但杜母没想到识滟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待就是五日,每日除了吃饭,就连夜晚睡觉时间都很少,杜母每每夜间不放心,深更半夜起来巡视院子周围,还能瞧见女儿房里透出暖黄色的烛光。
杜母有些担心,又不好去打扰女儿,在她心里,识滟是个做事非常有分寸且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她打定了主意,就算她开口说什么,女儿也不会改变主意。
当然识滟也不是诓杜母的,这些天帮着杜识有做荷包间隙,识滟突然就感受到了刺绣的魅力,从中找出许多乐趣,别看平日里一个荷包她能慢吞吞的绣上好几天,急的杜识有围着她团团转。
但该有的思考,识滟可一点儿都没少,是真突然间就有了灵感。
第六日清晨,识滟打开房门,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清晨微凉的气息瞬间袭遍全身,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懒洋洋的伸个懒腰,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视线刚好和从外面进来的杜母撞上。
杜母瞧见迎着暖阳而立的女儿,看不清面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从容清冷的气息,让她愣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
识滟像是没发现杜母一瞬间不自然似的,笑着朝杜母道:“娘,我有件事想与您商量。”
杜母点头,行至识滟身边,拉起识滟的手试探温度,确认一切正常后才道:“刚好娘也有件事想与你说。”
行吧,这就是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只等着通知识滟的意思。
识滟话不多说,直接带杜母进屋去瞧了她的作品。
等真见着识滟的作品,杜母愣在原地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刻的震撼。
旭日初升,山峦叠嶂,江水滔滔,视线随着绣品缓缓移动,仿若乘着扁舟行走在万里江山之中,感受秀丽山川的无限魅力,忘俗,震撼,荡涤人心。
更加难得的是绣品虽然色彩明艳,但其中竟然有几分水墨画的写意,两者结合,绣品上的大江大河仿若有了生命似的,站在绣品面前,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屏息凝神,静静感受山河带来的震撼。
上好的绣品,充满了灵气,刺绣功底和对作品的感悟互相碰撞出的杰作,要杜母来说,就是识滟本人,也很难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绣品了。
识滟对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幅绣品达到的效果十分满意,背着手问杜母:“娘,您瞧着如何?”
杜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识滟,却对她有此能力并未怀疑,而是给出了肯定答复:“难得一见的精品,放在市面上怕是要引起哄抢。”
识滟道:“那我们将这幅绣品卖了,回头咱们一家搬到府城去住如何?咱们可以在府城买一间院子,然后做点小生意,到时候大哥也不用休假时在府城与家之间来回奔波,还能回家吃饭,岂不美?”
杜母一怔,随即拉着识滟进了她住的屋子,从梳妆匣底层小心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递给识滟,幽幽道:“娘祖上是做生意的,这是娘曾外祖母传给外祖母,后来由你外祖母传到娘手里的。
本想着将这东西当了,可以让咱们一家在府城安家。”
识滟想离开陈家村有他的原因,但杜母在陈家村住了这么多年,突然想离开,倒是识滟没想到的。
于是她也问了:“娘,您为何会这般想?”
谁知杜母看着她幽幽来了一句:“阿滟,你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再不议亲,村里的流言蜚语又该起来了。
娘可不能让你嫁给村里这些种地的庄稼户吃苦,怎么着都得在府城找一个能配得上我家阿滟的如意郎君才是。”
识滟:“……”
识滟:“?”
识滟:差点儿忘了我还是一个待嫁的大姑娘,这简直要了命了。
不过杜母的说辞读识滟来说,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虽然有些人家疼女儿,会让女儿十七八岁出嫁,但那种情况是人家早就定了亲,或者有成亲对象,只等时间一到,就能一个被窝睡大觉。
可杜母这几年来很少提及识滟的婚事,一直用识滟身体不好,想多留几年的借口拖延,这理由看似正常,仔细琢磨,本身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