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现很快吸引了王主任的注意,王主任跟宣传部打了招呼,让人带时云实操几天,她的表现得到了王主任的认同,时云很快从一名宣传委员,变成第一医院的一名护士。
且是自学成才的护士。
每天忙忙碌碌,跟着科室前辈学习新知识,如饥似渴的样子,时砚不用问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时砚没阻止。
很快他之前对二人说的话就应验了,经过上面仔细思考,决定由时砚带领医疗队,出发前往前线支援。
临出发前,时云非常认真的对时砚道:“我听说你们这次的去的地方距离海城非常近,我想,战争不可能立马就结束,前线需要的医疗队也不止你们这一批。
我会好好努力,争取下次亲自前往前线。”
最终时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这么拼命,都是有私心的,我想亲自去海城打听打听我娘的消息。”
时砚点点头:“若是有机会,我会帮你的。”
机会还真就来了,本来时砚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云密城,距离海城一日路程,但队伍即将抵达云密城的前一天晚上,那边传来消息,云密城被岛国人占领,前线战士全面撤离。
而同时,海城被津城军队攻下,险胜,死伤惨重,时砚他们被临时调去海城支援。
城内断壁残垣,街上的的尸体经历了一天一夜还没有清理结束,这里几乎已经看不出一年前繁华的模样。
偶尔一两个饿的受不了的人出来找吃食,畏畏缩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比乞丐也不如,时砚身边的老医生见多识广,见之无奈叹气:“哎,岛国人一进城就对家家户户开展了清扫行动。
几乎将百姓的余粮搜刮一空,这城里的树皮都被人啃的光溜溜,现在粮仓里干净的连老鼠都饿绝迹了。
这大半年来,没死在战争中,饿死的也不在少数。战争,民不聊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
时砚却没心思多愁善感,快速组织人在城内搭建临时医疗点,让前头将所有受伤的战士往这边送,地点就设在十里街附近。
众人很快进入繁忙的医疗工作,一忙就是好几天,手头根本没个空闲的时候。
送来的病人实在太多,按照轻重缓急分类后,时砚的主要目标就放在重症病人身上,在手术室一站就是一天,期间连口水都忙的顾不上喝。
一天最多休息一两个小时,大多时候都是被外面的护士喊醒,还有无数病人等着他去医治。同时整个临时医疗点的人员和物资的安排管理都要时砚自己来,连个能搭一把手的都没有。
半夜抽空整理医疗物资的时候,临时助理,也是第一医院的一位有经验的老医生告诉时砚:“安城给咱们送来了不少青霉素,好东西,上面的意思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们私底下自己用就行,万一有人问,一律不知情。
还有一件事,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需要临时从海城当地百姓中募招,但由于之前岛国人在海城的恶行,百姓见着当兵的就怕,根本不敢与我们的人打交道。
只要我们的人靠近,他们就拼命朝我们扔石头,看着也是可怜……”
时砚看了下入院记录,手术至少排到半年后,如果半年后,其中一部分人还有命在的话。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之处了。
老医生说:“以前年少气盛,听人说上了战场的医生就是刽子手,不是砍人手就是锯人腿,只要能最大限度的保住战士的性命,无所不用其极,根本没有太多思考时间,只是凭经验和本能行事。
当时听说后只觉得是学艺不精之人才会做的事。
后来我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才明白个中滋味。”
时砚收起记录本,合上钢笔,转回之前的话题对老医生道:“海城我熟,或许可以帮上忙,明日下午我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和当地人搭上话。”
老医生想说那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来之不易,本来每天就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还是碎片时间,让时砚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
时砚没说什么,想着到时候看情况。
连轴转了不知道多少天,又一天机械的做手术途中,不知是谁静静站在他旁边,在他忙碌的间隙,抽空将一个搪瓷缸子送到时砚嘴边。
由于这个动作太熟,时砚下意识就着喝了一大口,温水,还有甜丝丝的味道。
直到手术结束,时砚一转头,见到站在旁边帮其他护士搬病人的刘阿婆。
刘阿婆明显瘦了很多,人也苍老了许多,以前灰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精气神大不如前,不过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盘起来,是个非常认真的老太太。
小护士过来催促时砚抓紧时间休息,时砚坐在外面的空地上,看着周围人不管做什么都是用小跑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像开了二倍速一般,跟死神斗争。突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一时恍惚,竟想不起到底来海城多少时日。
刘阿婆扶着膝盖坐在时砚旁边,手里是一笸箩发霉的豆子,手下认真的捡着,声音柔和的对时砚道:“闻大夫,当初你离开时,在柳树胡同藏起来的那一批山货,可救了大家伙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