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结束,防护罩自动打开。
裁判宣判了对战结果,才一靠近,就被机甲掀起的阵风推出了近半米远。
“盛同学!”
裁判被盛熠身上□怒火吓了一跳,握紧手里□红牌:“擂台赛已经结束了,积分结算阶段,禁止对战双方有任何形式□肢体冲突……”
盛熠冷笑:“我跟我自己□观察手总结失败经验,算什么冲突?”
裁判被他问住,一时语塞。
这种擂台赛从来点到即止,即使有打红了眼的,也是对战□双方谁也不服谁,索性扔了威力难以控制的沉重机甲,直接撸袖子打成一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擂台上直接对自己□观察手发难。
裁判不敢和他正面起冲突,定了定神,举起红牌:“安全员!”
场边已经有人快速围了□来。
安全员负责维持对战秩序,一律都由高年级□学员担任,他们这一场擂台赛,担任安全员□都是后勤专业□学员。
为首□安全员跳上僚机,试图阻拦盛熠:“盛同学,你需要冷静,把你□观察手交给我们……”
他才碰上时霁□作训服,神色忽然微变,迅速向后退出去。
即使到了现在,盛熠□排名早掉出了积分榜□前一百,徒手格斗□成绩也一直保持在第一名。
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整个军事学院,也没人愿意和失控□盛熠对上。
“少来碍事。”
盛熠活动着手腕,不屑地扫了一眼:“后勤的废物……”
时霁轻声开口:“小熠。”
他出声得突兀,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仿佛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可只要稍微仔细一些,就会发现他额间反常地泛着冷汗,失了血色的淡白唇角正在微微颤动,正尽力把伤处返上来的痛楚尽数吞回去。
时霁已经很久没有□“疼”□感觉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恢复,只是被伤处牵扯,眼前一阵一阵泛着黑雾,意识也像是有些昏沉。
盛熠被他这一句扯回注意力,没再对那个安全员出手,冷声问时霁:“我准你这么叫我了?”
时霁缓了缓:“……盛同学。”
他单手撑住驾驶座,尽力扳正自己□身体,清了清被疼痛激得微哑□嗓子:“我输了,你可以惩罚我。”
“为什么要惩罚?”
一旁□安全员听得皱紧了眉:“你们的配合模式就有问题。对战□时候,机甲驾驶员本来就要保护僚机,怎么能把僚机单独留在对方火力覆盖网里?”
盛熠眯了下眼睛。
他最厌烦说□,看向那个高年级□后勤专业学生,用力攥了攥手腕,眉间溢出压不住的狠色
时霁抬手,轻轻按住盛熠:“……是我□问题,我没能躲开对方的攻击。”
“我□腿伤比我想象□更严重。”
时霁解释:“我□判断有误,□对我和僚机的契合度影响,大概在7%以上……”
盛熠打断他:“我不需要听这些理由。”
时霁停顿了下。
盛熠拎起时霁□衣领,让两个人贴得近了些,语气冰冷:“□初你也是这样,扔下主机甲,一个人灰溜溜逃回来,解释得振振有词,找出一大堆理由来搪塞。”
盛熠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改了……原来还没有。”
时霁安静地看着他,把剩下□话吞回去。
盛熠松开手,看着时霁脱力地跌回驾驶位,砸起一片尘灰。
他不相信什么腿伤能半年还不好。
去医院的时候,盛熠也听警方说了,时霁这半年都生活在孤岛上。
时霁接受过严格的野外□存训练,在岛上自给自足,搭建了一片相当规模的住处,甚至还辟出了一片小菜园。
盛熠从天堂掉到地狱,被无数人指指点点,□不如死地挣扎了半年。他一想到自己玩命训练□时候,时霁在优哉游哉地种菜,就控制不住心底□戾气。
……但他也不能就在这里惩罚时霁。
军事学院那群□古董们,一个个都欣赏时霁欣赏得不行,时霁失踪□这半年里,他们甚至比盛熠都还着急。
盛熠紧咬着牙,尽力压了压怒气。
在那些□师和□官□眼里,什么都是他□错。
他们先入为主,觉得时霁是学院的第一观察手,一定不会出问题,所有□配合失误都是盛熠自己导致的。
盛熠□成绩好,是因为沾了时霁□光。
盛熠□成绩下滑,是因为没有了时霁□配合。
自从进了军事学院,这种评价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无论怎么都甩不脱。
……
可时霁明明就是输了。
刚才□对战里,盛熠□机甲操作评级是s级,对面的机甲有几次险些被他直接轰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擂台战有防护罩,严格限制威力,不能使用波及观众席的武器,他早就能把对方的主机甲打烂成一堆破铜烂铁。
连这种机甲都对付不了,就是时霁自己□问题。
时霁根本就没有那些人想得那么厉害。
盛熠用力闭了闭眼,他根本没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