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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或者习惯,最好从一开始便说清楚,免得将来每年都要推辞一次,让人生疑多心。
“姐,我还是现在向你道声生日快乐算了。”罗青羽无奈道,“我小姨家出了点事,实在没心情到那种场合。”
虽然爸妈那边尚未通知她,可她知道小姨的忌日是哪天。
若无外力阻止,小姨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怎么死的,她不知道。尚未接到确认的电话,只能推说出了点事。
这,便是她最近焦躁不安的主要原因。
她不仅没提醒父母,也没告诉年哥。小姨是被救过一次的人,代价是她自己腹中孩儿的命和自己的小命,是老爸以血肉之躯替她挡住那次的反噬。
同一个人,她不希望家人再犯一次险。
好不容易改变身边至亲的命运,她已经心满意足。开挂的人,容易对旁人的命运产生影响,她不想看着年哥或者家人因而失去现有的寿命。
“啊?出了什么事?”农慈恩没料到是这种答复,怔了下,随即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暂时不知道,我还在等家里的消息。”
罗青羽不想多提这个,轻扯嘴角,道:
“说实话,就算没这事我也不方便去。舞蹈演员这身份挺烦的,万一在人多口杂的场合说错话,或者做错一些小动作被人拍到放上网,又是一场波澜。”
哧,农慈恩忍不住笑了笑,“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百密必有一疏,我呀,怕了。”罗青羽微笑道,心里则不以为然。
开生日派对,除了农家人,必定还农慈恩的其他亲朋。对她本人来说,凡在邀请之列的都是至交好友,是自己人。
于罗青羽,却未必是。
人心难测,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愿面对现实。总觉得自己认识的人,是洁白无暇、与人无害的白莲花。
旁人若质疑自己的眼光,便是质疑她的品行有问题。脾气不好的人听了会大发雷霆,心机深沉的人则把不满埋在心里,长此以往,将来一发不可收拾。
农慈恩性情文静,随养母在魔都乃至内地到处搞慈善,略有名气。恰好证明,她是个有一定交际手腕的。罗青羽和她仅仅是因为农家的关系,互相认识。
谈不上很熟,有些话不宜说得太直白,以免听者有心。
“你们年年搞这种派对,累不累啊?”
“这哪有累的?谁家不年年过生日啊?你不过?”
“不过,”罗青羽如实道,“偶尔想起,年哥给我买束花,我给他买条领带了事。”
只给老人过,自己年轻,怎么省事怎么来。当然,这句话也不能说,防止对方认为自己讽刺她不孝。
所以说,和交情不深的自己人聊天,挺累的。
和小七、小九等人相差甚远,在那两个人面前,当众掀桌都不算事,权当一场玩笑。
总之,别的原因可以忽略不提,罗青羽不爱凑这种热闹,完全是因为不想认识太多自己人。
一个小姨,已经让她寝食难安,再多认识几个,她还活不活了?
这,就是她引出这个话题的原因。
……
中午,农慈恩在罗青羽家小坐片刻便走了,直奔公司陪老公王德吃饭。
席间,她把方才的事一一告知王德,叹道:“唉,小青果然难请。”
欧阳说,她肯定请不到小青,果不其然……
“她不是家里有事吗?”王德不以为意,“生日派对年年有,你的客人又不止她一个,干嘛要在意她来不来?”
“派对是年年有,”而且不仅一次,“可她来不来,意义不同。”
老三作为一名养子,却得到农家所有人的认同。作为他的伴侣,一言一行都是代表他的。
她来了,就等于老三来了。
不仅有面子,更让自己兄妹觉得,他们和农家的确是一家人。就算一小部分的农家人不承认兄妹俩,老三承认了,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呀,平时不声不响的,其实内心自卑得很……”王德摇摇头。
“我哪有自卑?”农慈恩责怪地嗔他一眼,“不仅是我,谁不希望被老三、老大和老二他们高看一眼?”
“小七、小九他们就没这方面的需求。”这里是包厢,王德直言不讳,“他们过生日都是找三五知己在外边大吃一喝一顿,既没请咱们,也没请老五夫妇……”
就是这么的洒脱坦荡,不受世俗礼仪束缚。
除非是一些老年人想热闹了,要把儿孙们都召回来才来一次大动作。就算长辈召,有些儿孙赶不回来就是赶不回来,也没人说他们不孝不敬。
“做人呢,对外人要客气客套,礼数周全。对待家里人,意思意思一下算了,何必斤斤计较?”
大家都这样,互不干涉,他觉得很不错。
就算大家不参加派对,不代表他们轻视于他。比如这些年,他王家的公司遇到困境,农家哪个袖手旁观了?不都极力相助吗?
“话是这么说……”
农慈恩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