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正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陵哥儿这层次不一样,自然认识的人也不一样。“
沈全止不住地点头,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家里头这酒席便可等陵哥儿回来再摆,先给通知通知,恰好这些时日是秋收,大伙也没空。陵哥儿是第十名,前十名为廪生,日后是有廪膳,还能入府学……”
“秀才名下有五十亩的免税田,还能免除劳役,这得去官府办文书……”
齐老爷说起来头头是道,都是为了他家这臭小子专门听来的,可惜啊,自家的小子也不知何时能让他享受一回。这般想着,忍不住看一眼齐子俊,那傻小子跟在陵哥儿身后,两个孩子是一道大了,这感情毋庸置疑,齐老爷欣慰几分。
沈陵对自己考中第十名满意又庆幸,正好踩着这廪生的尾巴,这成了廪生之后,会有朝廷的奖赏不说,还能进府学,这是沈陵最中意的。府学代表着建康府最高的公立教育水准,对于他这样没有门路的贫寒子弟,能去府学是最好的了。
感谢学政大人,能让他有这个机会。
沈陵得赶去府城参加闻喜宴,齐老爷二话不说,把他的马车借给沈陵,能够快点到府城。严清辉也中了,中了第十五名,他也是很满意了,两个人便结伴去府城。
他们建业县这回中了五个,汤鸣则在内,剩下两个都是三四十岁,排名也在后面,汤鸣则竟然中了案首,沈陵都有些嫉妒了,上回童生试他可是排在自己后面的,这回一跃成案首了。
不过沈陵心里也清楚,童生试在科考里是最简单的,就像在小学里大家的差距不会太大,但越往上差距会越来越清楚,就好比小学只差几分的朋友,都是尖子生,初中上了差一个等级的中学,高中可能会差两个等级,等上大学的时候,就发现犹如天堑。
汤鸣则官家出身,爷爷和父亲都是读书人,比他有天然的资源优势,童生试他能压他一头那是因为童生试简单加上他超常发挥,到院试这儿,就不是他简单的努力就可以了。
沈陵更坚定了要去府学求学的心,如果他还想再上一层,还是得找好老师指点。
闻喜宴上,沈陵才见到学政大人,学政大人四十上下,模样周正。闻喜宴并非按着名次排,但天然的,案首肯定是坐学政下首的,前三也会离学政近一些,后边的就没那么讲究了,大家都想离学政大人近一些。
沈陵还年幼,也不愿喝太多酒,索性不和他们争,和严清辉坐在靠后的位置。
学政大人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大家可以轮流上去敬酒说话,沈陵喝的是茶水,没好意思,他看了看身边的严清辉,这家伙真是专注,专注于吃……
沈陵吃了口菜,嗯,真的不错,这酒楼是免费赞助的,东家肯定是拿出了最拿手的菜。
其他人虽四处攀谈,可这眼睛都盯着上边的,这一个人下来了,立马就有人补上了。
就沈陵这边两个人,丝毫没有这种想法,该吃吃该喝喝,都有点让人嫉妒,旁人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建业县沈陵何在?”学政大人身边的侍人下来喊道。
沈陵嘴里一口盐水鸭赶紧咽下去,擦了擦嘴角,确定没有什么不得体的,站起来道:“学生在!”
那侍人笑着说道:“沈秀才,大人有请。”
一时间周围人都艳羡地看着他,沈陵心里头也打起了锣鼓,不停地想见到大人该怎么行礼,该说什么。
他跟着过去,还离几尺远他就要行礼,学政大人竟然笑了,只听闻雄厚的声音:“不必多礼,过来坐。”
沈陵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
“我说怎么还没轮到你,原来坐这般后面。”
沈陵心里一喜,学政大人居然记着他,道:“学生不会喝酒,不好意思敬大人。”
陈维庸看这孩子模样俊秀,岁数同他孩子一般大,也是心生惜才之情,道:“你年幼,喝茶水就行。”
侍者也非常有眼色,递上一杯茶水。
沈陵就以茶代水,敬了一杯,陈维庸问了他几个问题,问他年幼怎么能了解这么多。
沈陵说着说着也就放松了许多,答道:“学生的干亲是行商的,四处行走,见多识广,学生经常会同他聊一聊,能够增长见闻。学生认为,这时政好不好,百姓说了算,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国泰民安日子好,他们便心满意足。圣上体念边境百姓,又博爱异族民众,万民归服民心所向……”
陈维庸听闻他干亲是商人时稍蹙眉,后又舒展,笑着点头。
沈陵在上面待得时间甚久,好一会儿沈陵见陈维庸没什么想问的了,便主动求退,他才下来,就有人补了上去。
沈陵下来,就被人拉住了,一看,是汤鸣则,这家伙喝得脸颊通红,眼睛亮晶晶地朝他举着酒杯,道:“沈弟,咱们也算是同乡加同年,来,我敬你一杯。”
看着他,沈陵只能想到一句话得意忘形,他这是在向他炫耀自己夺回案首呢,沈陵无语,就着刚才从上面带下来的茶杯,敷衍道:“我干了,你随意。“
那家伙一股气就干了,丝毫没有发现他喝得是茶。
汤鸣则嘿嘿一笑,凑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