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和几个家长都商量了一下, 这是为了几个孩子好,他们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地点就直接选在张秀才家, 准备出一间屋子, 用屏风隔开来,除了上厕所,其余都得待在里头做卷子。
若非张秀才念及他们年幼, 本来连上号都不让他们出来,在里面设个恭桶, 让他们感受感受臭号。沈陵也希望自己不要坐臭号旁边,本来考场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大男人, 味道肯定不好闻,再来个臭号, 真是臭上加臭,想来应该也是没有这么倒霉的。
本朝童生试设在初春,与此时的温度差不多, 比照着童生试预演,他们从家里准备好了东西, 跟随着几份卷子一道进了那间屋子。
这三天里头,只能用份例的炭火,每日外头会递食物进来。张秀才出的卷子肯定是和真正的有差别,童生试主要考察经义和墨义,也就是看你基本功夫到不到家, 再加上自家老师出的题,做上去肯定是顺手的。
第一天大家都还适应,安安静静地做题,门口是有小厮看着的,不允许他们出声讲话,张秀才也严厉说过,一旦说话就要被请出去。
每天早中晚都是馒头或者大饼,不过在考试这种紧张的氛围里,给他别的他还真吃不下去,第一天的下午沈陵就能感受到谁点了炭火,暗暗地想,这炭火肯定是不够的,得省着晚上用。
第一天晚上沈陵都能感受到其他三个人翻来覆去,他也没睡踏实,第二天一早,新的试卷送进来了,同样的有几个大饼和一些水,沈陵喝了一杯热水暖和暖和,站起来在自己的小格子里走动走动,暖和一些了再开始做题目。
其实第一场考试,不算难熬,难熬的是后面两场,中间修正两日,接着要考两场,这个时候就很磨人。
第一场考试出来,大家的状态都还不算太差,平时吃得好,这三日吃得差一些不会有太大问题,主要是比较冷,沈陵还有意克制克制,其他三个第二天晚上或者第三天早上就用得差不多了。
第三日的下午从考场放出来,几个孩子都是抖的,各家的爹都亲自来接的,把准备好的厚袄子给他们裹上。
沈陵他们几个经常锻炼还好,张伯礼有些伤寒的症状,还好张秀才早有准备,一人一碗姜汤灌进去,几个父亲都给记下了。
张秀才摸着胡子说道:“你们现在都晓得了科举的艰难了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原先他们都只能从旁人口中听闻一些,如今亲身经历了一次不大正规的,就已经能够知道这其中的艰难了。
吴端捧着热姜汤,还有些抖:“太冷了,就给这么点木炭,不够用。”
对此沈陵忍不住吐槽:“进去前就同你们说过的,不要一冷着就用炭,三天呢。”
吴端委屈:“以前没自己烧过炭,也不知道这用量。”
张伯礼吸了吸鼻子:“感觉不是题目难,是在这里面好好做题难。”
大家都心有认同地点点头,张秀才看他们经过这回能有所收获,那这回的演习也就成功了,满意道:“这正是这回演习的目的所在,能让你们意识到得注意些什么,作答如何,倒是不要紧。”
张秀才对这批学生有信心,他带了这么多年,这批学生的学识最为扎实,童生试应不是问题。
对于下面还有两场考试,四个人都很坚定要继续,那么回家两日继续来,这两日方氏想着法子给他做滋补的,没想着这考科举这么折磨人。
两日后,四个人继续关进去,上回吃过的亏这回一定是得注意了,经验就是这样积累出来的,虽然这三场考试下来,都多多少少感染了风寒,尤其是张伯礼,最后一场发起了热,强撑着考完了才说。
张秀才训了他一顿,这童生试一辈子有这么多回,可这命就只有一条,也告诫他们:“若是考试的时候身子不适,切记不可强撑,赶紧出来,还有下一次。”
沈陵也惜命,想想原身就是一场风寒带走的,他才来了的。
一场不太正规的演习都让大家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科考注意点,又有了努力的方向,原本大家心思都有些浮躁,都是漫无目的地翻老本,不知道该往哪边学,一场演习薄弱之处都暴露了。
张秀才也乐在心里,给在建康府的儿子重点介绍了这个法子,这个法子他得沿用下去。
经过这一回张伯礼终于理解了沈陵以前常说的,身体是本钱,他们三个都只是轻微伤寒,只有他直接发热了。
又是一年年关,今年过年家里头喜事不断,大郎的媳妇怀孕了,这是沈家第一个重孙辈的,四世同堂,老头老太做梦都能笑醒的。
再加上今年家里头收入颇为可观,大家都说这孩子会投胎,挑的时候也好。
今年过年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亲戚间都知道他们能做纺织机,都希望便宜些卖给他们,那脸皮厚的是直接开口讨要的,这可不是开玩笑吗,自家外头的生意都来不及做,还免费做。
大妞抱怨道:“娘,我还是不是您女儿了?家里头这样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
大伯母没好气:“这告诉你能干嘛,家里头这些大事都有你爷爷决定的。”
“我还是从别人口里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