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继室生下儿子之后对方氏姐妹很是不好,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还好大方氏性格强硬,才能护住妹妹。
大方氏为了方氏,拖到了二十才嫁人,嫁了个鳏夫,好在那鳏夫前面的没留下一儿半女,那家人也算殷实,大方氏嫁人之后就给方氏找了沈家,当时方氏才十二岁,就以童养媳的身份进了沈家。大方氏把自己嫁得远,给方氏找的人家离娘家就更远,出嫁后,姐妹两全当没有娘家。
不过此时的沈陵是不懂其中因果的,只知他的外家形同虚设,年初二他走的不是外家,而是大姨家。
大姨家在雨花镇旁边的镇上,他们雨花镇因为离县里近,发展不起来,这个镇离县远,去县里麻烦,镇更大一点,一大早便跟着村里的牛车往那边赶,年初这车费都贵了一倍,到了地儿还得走一段路。
他们大包小包的过来,村里人都是没见过他们,都热情地问他们去哪家做客,报上了名号大家才有点印象。
大方氏夫家姓蒋,丈夫是家中的独子,原本夫家对她不是那么满意,奈何大方氏肚子争气,头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来又生了对龙凤胎,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大方氏也有能耐,家里家外的事情一把抓,蒋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今儿个也是几个姑姐妹上门的日子,大方氏在家里头有话语权,方氏才敢这个时候上门。
见着许久未见的外甥外甥女,大方氏两个一道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疼爱得像自己的亲儿:“三妞长肉了,这脸蛋圆润了些,马上就要是大姑娘了,我们铁娃敦实了。”
三妞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大姨陌生中又带着熟悉,倒是胆子大了些,道:“大姨。”
“大姨。”沈陵看着和方氏相似的大方氏,也有许些亲近。
方氏在路上耳提面命,到了大姨家一定要好好叫人,大姨有多疼你们吧啦吧啦。
大方氏拿出两个红封塞两个孩子手里,摸了摸脑袋:“真乖,快去喝甜茶,新年里头甜一甜,红妹,带弟弟妹妹过去玩。”
红妹是大方氏唯一的闺女,如今十岁,已经是大方氏的帮手了,方氏瞧着眼热得很:“红妹这利落的样子像姐,诶,三妞要是能有红妹这般爽利我也就放心了。”
大方氏拉着方氏到床边坐,姐妹两要说些掏心窝的话,特地避开了人,“三妞不好多了,姑娘家的安安静静也好,孩子还是要跟在娘身边才好,这不肉也长了,三妞还小,离出嫁还有好多年呢。”
“是啊,孩子还是得自己带,姐,大娃子的亲事相看好了没?”
“还在相看呢,你那儿要是有什么好姑娘,也和我说说,主要大娃子还和不开窍似的。”大方氏的大儿子到了说亲的年纪,好些人家都乐意同蒋家说亲,反倒是儿子一点也不上心。
方氏笑着说:“莫不是心里头有人?你还是好好问问。”
“不可能,他能看上谁?”大方氏嘴里这么说,心里也狐疑了起来,忙转换话题:“铁娃身体好些了没?瞧着好像壮实了些。”
“这半年没生过病,他现在啊在阿全茶楼东家齐老爷家吃早午饭,每天和齐小少爷一道玩,是长了肉……”方氏和大方氏说起这半年家里头的变化,脸上是喜洋洋的,大方氏亦是一脸惊叹。
说到沈陵,从算术说到认字,大方氏震惊:“铁娃这般聪明?”
方氏点了点头,叹息道:“还是我们耽误了他,齐老爷爱惜他,说要送他和小少爷一道去私塾,我和他爹本想过个一两年,家里头富足了,让他读个两年书。齐老爷这么说了,我们哪儿好意思让齐老爷花费,好在今年我卖饼子生意好,赚了不少。铁娃这样的身子如何能下地,我和他爹如今就他一个儿子……”
方氏是没说什么考功名,这话说出去就难收回来来,她和沈全商量了一下,对家对外都说是读两年书,以后做个账房先生,等两年后如果铁娃真有天赋,他们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考个功名出来。
大方氏面露怜惜,拍了拍他的手:“哎,儿女都是前世的债,铁娃这般聪明,不读点书也可惜,读点书可以给大户人家做做账,在城里谋个好的行当,你们苦也就苦这两年。”
姐妹两说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蒋家有三个姑姐妹,孩子就更多了,热闹得不行,年龄层次还挺鲜明的,大一点的有的都成亲了,小一点的和三妞、大方氏的二儿子差不多大,不愿意带更小的玩,更小的就和沈陵差不多大,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皮得不行。
过年大家都放鞭炮,有些鞭炮没有炸全,孩子就会捡那些还可以炸的鞭炮,然后玩,沈陵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撑着脸坐在小凳子上,大人们问他怎么不去玩,他说不想玩。
他生得白白净净,圆溜溜的眼睛,身上穿得新衣服比挺,袖口干净整洁,瞧着是和那群小泥猴子不一样,最好玩的还是那小表情,生无可恋又一阵阵叹息,惹得大人们净逗他玩。
和现代不一样的是,在古代,中午一般是正餐,因为没有电灯,古代人没有夜生活,但一般天稍亮就会起床,像现在新年里,大家都是吃午饭,如果吃完饭,吃完晚饭天都黑了,远一点都不好回去。
吃过午饭,又坐了一会儿,沈全一家离得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