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等了又等,觉得时辰不对劲,便叫来人往前探探,可是走到一半,却看到了一个跟范虎去的侍卫,身上带着伤,很是狼狈地起马而来。
眠棠的心紧缩一下,隐在树丛里,看他一直骑马奔来,然后下马在亭子周围焦灼的晃。
眠棠警惕地看着他的身后,并无烟尘追兵,这才放心从风雨亭旁边的树丛里走出来,与他相见。
“怎么回事?范虎没有接到太妃他们吗?”
那侍卫用衣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急切道:“接到了!那太妃知道范统领乃是王爷的心腹,知道有匪兵接近,倒是没有范统领费口舌,只是廉夫人正好被太妃召入了王府里,也听见了,非要带着他们一家子跟着太妃一起走,耽误了些功夫,等刚出出城时,匪兵已经开始攻城了。因为出城的车马人多,被一队巡逻侦查的匪兵盯上,一直跟在了w州宜山旁,范统领怕这伙子匪兵回去报信,暴露了太妃她们的行踪。便率领着王府侍卫,利用山势将这伙人给斩杀了。”
眠棠皱眉:“那太妃人呢?”
那人咽了咽口水道:“那w州失守了,那些匪人应该扑到了王府,发现不见了王府家眷,就开始派大队人马出来搜寻,大道小路的,全是设卡。范统领怕明晃晃的一队人马被他们发现,只能窝在山里一处隐匿的水洞里不敢动,可又怕您担心,贸贸然寻过来,所以才派我寻机会出来,给您报信,让你心里有底。”
眠棠听到这,心里微微一叹,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不到万不得已,范虎不敢用迷药迷翻太妃。毕竟那是堂堂太妃,任凭哪个淮阳王帐下的正经出身的官兵都不敢这么匪气横生的行事。
可是那廉姨妈也实在是添乱。廉家跟王爷早已经解了婚书,只要攻城时,舍了屋宅,寻个地窖躲避就是了。那些盗匪无论是抢夺钱财,还是寻人,都寻不到廉家。可廉家非要跟来,想来那些侍卫们都不好阻拦。
可这样一来,就大大增加了逃跑的困难。
如今他们还未被匪兵发现,那也还好。眠棠命人从树林子里牵出马匹,将马车卸下,落鞍上马,然后朝着宜山的方向进发。
还没有接近宜山,已经听到了山路上的人欢马叫的声音,很是热闹。
看来匪兵已经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决定封山搜寻。
眠棠远远下马,让侍卫们将马匹藏好,然后解下灌水的皮水袋,将它们用气儿打满。
前些日子,参加夫人们的踏青茶会时,她曾经跟着来宜山游玩过。
宜山里有一条河,堪称分山水岭,正好直通向山内。听贵妇人们说,是个夏日游水的好去处。眠棠打算利用水袋,潜水进入山中。
侍卫们听了眠棠的计划,都觉得太冒险,不让眠棠前往。
柳眠棠却镇定地道:“你们心有顾忌,总有尊卑之分,谁都搞不定太妃,现在如此危急时候,顾不得其他人,只能先护着太妃一人出来,这注定是要背负骂名的。只能我去,给他们定个主意,也好过太妃被他们拿捏住,再去要挟王爷。”
眠棠了解崔行舟,他的庶兄庶妹们落到贼人手里,他也能从容应对,展现冷血铁腕的一面。可若是母亲落入了贼人手中,他一定会动容乱了心神,被人予取予求。
所以眠棠立意过去,只带太妃一人出来。万一半路有什么意外,她也可以见机行事,总好过在这里悬心空等。
那些侍卫说不过眠棠,只能听县主的吩咐,做了入水的准备。
等到一入水,眠棠便觉得手腕传来锥心的疼痛。
她的手脚伤处虽然大好,可是毕竟有过重伤,遇到寒凉的天气还是有痛感的。而且入水之后,水声嗡嗡在耳旁轰响,一下子勾起眠棠脑海里不甚愉快的回忆。
她……似乎曾经也是这般入水,冰冷刺骨,手脚麻木……最后那水争先恐后地灌入了她的口鼻中……
眠棠用力一吸自己含在嘴里的皮袋子,新鲜的空气暂时稳定了她的情绪。趁着皮袋子里的空气还足,眠棠潜在水里,奋力朝前划去。
待得泳到山中范虎他们藏匿的水洞时,一皮袋子的气儿刚好用完。不过他们刚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水洞里的人一跳。
那廉楚氏和廉u兰都吓得尖叫起来。柳眠棠疾步从水里出来,走到她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两个大嘴巴,就将她们的叫声止住了。
平时粉雕玉砌的美人,现在却是一身紧身的黑色夜行衣,头发也紧紧盘起来,浑身湿漉漉的,目露吃人的凶光,看上去着实吓人。
廉家母女一时被柳眠棠震慑住,呆呆看着她不敢说话。
而柳眠棠简单看了看这一水洞的男男女女,看着他们身边大大小小的包裹,还有装首饰金银的小箱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还真是要财不要命,都什么关节了?倒是人人手里都不落空!也不知他们收拾金银的时候,又耽误了多久!
范虎看清时柳眠棠他们,心里一松,连忙过来请示县主。柳眠棠心知若是自己此时说只能先救太妃一人出去,其余的人肯定要炸锅,引得追兵前来。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不能惊动匪兵,让太妃先入水潜出去。
可是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