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炎轻轻抿着唇,呼吸都放轻不少,他长眉轻动,眉心紧拢,带着复杂。他目光轻晃,又瞧到眼前少女酣睡的容颜,一缕青丝顺着她耳际落下蹭到了唇边。
他下意识的伸手将那缕青丝勾住,便要顺着轻手拨回去,眼前的人轻轻动了动,掌心后少女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
四目相对,魏炎一愣,他手掌还伸着,瞳孔里映出少女的身影,他下意识呼吸一屏,反应过来,身子往后撤,却没料到手指还勾着她的青丝。
晏妤舒“嘶”了一声儿,头皮扯出痛感,她眼中一下子就含上的泪花儿。
“我,我,你……”魏炎忙松了手,唇瓣动着,看她捂着头疼得难受的模样儿,一时满是心慌,手足无措。
头皮上的痛感随着他松手已经减轻了不少,晏妤舒轻轻揉着头抬眼瞧见他的此刻慌张的模样儿,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儿。
“你,如何,可还疼?”魏炎这会子心神已经定了下来,他轻抿了下唇,眼里依旧有担忧。
晏妤舒摇了摇头,杏眼里盛上笑意,她笑道:“大人,没事儿,不疼了。”
仔细的又观看了一眼她的面色,魏炎这才松了口气,他双手搓了搓,垂眸,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游离了几许,轻咳一声儿:“你怎么来了这里?”
“妤舒原想见大人的,大人未回来,便想着在这边等一会儿,没成想竟是睡了过去。”
晏妤舒笑了笑:“大人,昨日……”
“咳!”魏炎忽地一声咳嗽打断了她的话,他开口道:“今日我已经训了魏礼遇了,日后他不会再往你这边送些奇奇怪怪东西了。”
他尖利的声音中隐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晏妤舒眨了眨眼,半晌,她眼底浮现出些无奈。
如何能不知道这人又是在逃避。
她轻轻叹息一声儿,忽地伸手,手指抚上他搭在桌子上的大掌,清晰的感到到掌心下这人一瞬的僵硬。
晏妤舒道:“大人,妤舒只想与你解释一件事儿,昨日纵然是醉酒,但做了便是做了,妤舒不会逃避的,况且——”
她身子忽地向前倾,近乎鼻尖对着鼻尖:“大人,妤舒心甘情愿。”
瞳仁狠颤一下,魏炎喉咙几经滚动,他红唇抿了又抿,鼻息间透着少女身上隐隐的香气,胸腔内的心跳忽地不受他控制一般,半晌,他垂了垂眸,轻笑一声儿呢喃着重复:“心甘情愿?”
这世上会有心甘情愿的跟着一个阉人?
这不是晏妤舒第一次与他说这种话,可他依旧为此心悸和不解,也不太敢相信。
“千岁爷!”门口魏一的身影霍地出现,这一声传过来,魏炎身子一颤,骤然回眸。
魏一眨了眨眼,一时噤了声儿。
大概没料到屋中是这等场景。
顿了几许,他忙摇头:“无,无事儿。”
而后嘿嘿一笑,在魏炎细长的瞳仁刺过来的目光里,转身连忙一溜烟儿的向外跑了出去。
*
“晏妤舒,我观你面貌滋润,说,这几日有什么好心情?”
这日,庄嫣然又将他们唤了出去。
晏妤舒闻言轻笑了一声儿,抬眼,嗔了她一下:“我能有什么事情。”
庄嫣然轻轻耸了耸肩。
“算了,还是喝茶吧。”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晏妤舒笑了笑,低头指尖捏起桌上的一块茶点放到口中轻轻尝了一口。
她垂眸往下看,看到窗子下面晏妤冉和俏儿逛的身影。
庄嫣然顺着看过去,顿时扬了扬眉,有些感叹:“你们晏府姊妹二人,这性子可真真儿是南辕北辙。”
一静一动,一知书达礼温婉聪慧,一风风火火无日无忧的。
晏妤舒笑了笑,不置可否。
晏母去世的早,冉儿自小便是由她带大的,她性子自小便活泼。
“唉!”庄嫣然忽地叹息了一声儿,面上带上了些烦燥。
晏妤舒回过神来看她,轻轻扬了扬眉,笑道:“怎地了?这般的无精打采。”
“我今日约你出来便是想跟你说这个,”庄嫣然手捧着腮,看她,道,“前些日子,父亲和母亲为我看好了一门儿婚事儿。”
“哦?”晏妤舒手指轻顿,抬眼看她,眼里含着兴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庄嫣然道:“城北礼部尚书的长子徐州。”
礼部尚书的长子,徐州?
晏妤舒轻轻挑着眉,思索了一番,脑中没什么印记,但无印记便是很好的结果,那边说明前世这个徐州安安稳稳并未出任何事儿,礼部尚书一家也安安稳稳,想来日后庄嫣然嫁过去也不差。
她动了动唇,还未开口,便又听得庄嫣然道:“可是这亲事儿我不想同意。”
“为何?可是那徐州不好?”晏妤舒问。
庄嫣然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不对,又点点,最后她“哎呀”一声儿,有些烦燥。
晏妤舒蹙着眉尖,一时被她这动作给弄得不解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儿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庄嫣然脸上带着苦恼,她身子趴在桌案上,有气无力道,“那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