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外头夏蝉鸣叫, 屋子里,淅淅沥沥的斟茶声儿停下, 晏妤舒抬眼看了眼眼前的少女, 笑了笑, 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给。”
“当日的事情我已经听闻了,多谢了。”晏妤舒看着她道了一声儿。
庄嫣然歪头在这屋中四处打量了一番,闻言转头她看向眼前的晏妤舒,轻轻挑了挑眉,道:“你可别谢我,当日我不过刚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况且我也没能做什么, 不过只是传了个信儿而已,况且得的好处也不少,倒是托了你这次的福, 我二哥这次入仕也是极其的顺利。”
她语气傲慢,目光湛湛,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模样儿,晏妤冉在一旁瞪她一眼。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晏妤舒却是抬眼看她, 眼里含着笑:“但无论如何, 这次都是多亏你, 庄嫣然, 谢谢。”
她精致的杏眸含着笑,盯着她,满眼真诚。
庄嫣然一时闭了闭嘴, 目光晃动几下,她收回视线轻撇了下嘴,伸手捞过桌上她推来的茶盏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面上的骄纵化了些,出口依旧不动听的令人牙痒:“这茶这般倒是甘甜的很。”
举着茶杯放到鼻下轻轻闻了闻,“想来这也得是宫中上好之物,如今我竟是借着你的光了,有生之年还能尝一口这贵物。”
明明是是夸奖的话,却能被她说出另一种阴阳怪气儿的味儿,也着实真真是庄嫣然无疑了。
晏妤舒心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她抬眼看庄嫣然,道:“你若愿意喝,待你走时我令人给你送几包。”
庄嫣然抬头看她,“那还是算了。”
晏妤舒笑了笑,没再说话。
庄嫣然放下茶盏,看着她身上的伤,轻抿了下唇,道:“你那个林府的表哥,果真不是个东西。”
她提及林湛,晏妤舒的眸子明显淡了几分。一旁晏妤冉也咬唇垂了垂眸,眼里明显闪过憎恶。
庄嫣然嗤笑一声儿,道:“当日我还本来以为他是个重情义的,如今想来倒是可笑了,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皇城之中也算少了一个祸害!”
她从前便觉得林湛假的很,表面一副温文如玉的模样,却不想那人还真是伪善君子!
晏妤冉顿时抬眼,有些惊奇:“表……不是,林湛他如今什么下场?”
庄嫣然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是哼笑一声没理睬她,她将目光落到晏妤舒身上,见她眉眼间淡然,好似一点也不好奇,她挑了挑眉问:“你便不好奇他如今是何下场?”
晏妤舒眸色轻凛了一下,她樱唇抿了抿,抬眼:“有何可好奇?”她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
如今林家本就与他们没什么干系了,以魏炎手段,想来林湛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
庄嫣然看着她的模样,半晌她收回视线又轻嗤了一声儿:“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般说来总一副淡然的模样!”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清高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生怒。
晏妤舒眼睫动了动,看过去,眼里闪过几分疑惑,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庄嫣然摆了摆手,“算了,无什么。”
她转了话题,又抿了一口茶,看着她身上的伤,蹙了蹙眉,问:“你身上的伤可还好?”
“无碍,本就不是大伤。”晏妤舒说着,又为她续上一杯。
庄嫣然哼笑了一声垂下了眼睑。
晏妤舒弯唇看着她,心中一时也有几分唏嘘,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和庄嫣然这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喝茶。
不过谁又能说得准。晏妤舒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她抬头,见庄嫣然明媚张扬的眉眼,心中一动,想起了前世她的结局,黛眉轻轻蹙起来。
“你——”晏妤舒开了开口。
庄嫣然回眸:“嗯?”
“如今去庄府提亲的人想来不少吧?”晏妤舒问。
庄嫣然怔了一下,没想到她问得是这个,她轻笑了一声儿,道:“怎么,如今你是在羡慕我吗?”
晏妤舒闭了下嘴,有些无奈。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
庄嫣然撇嘴轻笑了一下:“本该到了说媒的年纪,自然得有提亲的,况且我们庄府的女儿多,少不得要踏破门槛。”
若是晏府未曾出事儿,如今去晏府提亲的人想来不会比她少,她本来都做好了与她攀比日后夫婿的准备呢,哪里能料到世事无常啊。
庄嫣然垂了垂眼,没将心中的想法讲出来。
晏妤舒咬了咬唇,脸上闪过犹豫,她黛眉轻轻蹙起,又问:“其中可有宁姓?”
庄嫣然奇怪的看她一眼:“宁姓?”
她偏头想了想,“皇城之中适逢婚配的没有宁姓吧,你怎地突然问这个?”
晏妤舒垂了垂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担忧。
那如今想来庄嫣然还未曾遇到过那人。
上一世时,她只听闻庄嫣然所嫁之人是皇城新贵,姓宁,她蜗居于魏府这一小方天地里与外界基本断了联系,再次听闻庄嫣然的消息时便是庄家落难,庄嫣然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那人踩着庄家往上爬,待她没了利用价值便露出的原本狰狞的面目,宠妾灭妻,实在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