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如周余所说,锦衣卫就算势力大气焰嚣张也不敢在宁王的地盘做什么,因此他们这一路在水上行来都很顺利。
她的风寒并不严重,吃了几服药也就好了,而雪刃每日也就在屋里养伤,并不怎么出门。
阮乔怕他一个人待着会孤单,到了吃饭的时候都会陪他一起吃,其余时间多半都是在和周余下棋或者钓鱼。
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十一天,而船也平平安安地在玉门关城外的码头靠岸了。
从京城到玉门关这一路太长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阮乔在看见热闹嘈杂的码头的时候,都还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而雪刃的伤在这段时间也养得差不多了,伤口已经结疤,虽然还没好全,但行动间已经没有丝毫影响了。
她和雪刃一起下了船,打算和周余好好道别一下再进玉门关。
虽然雪刃坚持支付了这段时间他们在船上的花销,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周余的帮忙,他们或许并不会这么这么快就到达玉门关的。
因此,好好道谢也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时周余正在指挥手底下的人将运送的货物都搬下船,就在他从船上走下来的时候,阮乔正要上前去和他说话。
但就在这时,周余的目光却看向了她的身后,仿佛看见了什么人似的,眼里有些惊喜的光芒,扬声道:“秦兄,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我正打算将这批货给你送到军营去呢。”
下一刻,阮乔就听见了身后不远处有人带着些笑意道:“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就请进城去歇一歇,这些货物交给将士们带回去便可。”
这人的声音听着舒缓悦耳,吐字清楚,给人一种很有修养的况味。
阮乔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锦衣华服气度雍容的男子从那边走过来,眉目清朗,笑意轻缓,他没有注意到路旁的她,径直走向了周余,和他彼此寒暄了几句。
之后周余似乎想起什么,注意到了还在一旁的她,开口道:“对了,乔姑娘,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在周余看向她时,而那位公子也转头看向她,只是在看清她的脸以后,神情就微微变了,语气有些迟疑:“你是……乔表妹?”
阮乔听见他的称呼时,也微微怔了一下,想了会儿才从记忆里调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这人就是皇后母族兄长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兄,会在这儿遇到他令她有些意外,但随即想到他也是军营的将领,而周余送的货物不正好是送给军营的么,也就又不觉得奇怪了。
阮乔镇定地“嗯”了一声,道:“表哥,是我。”
确认了她的身份以后,秦琅的神色就有些古怪,看着她,一时间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知道是因为她逃亲的原因,看得出他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她。
但此时码头的人来来往往,人多眼杂,而且周余还在一旁看着他们,他什么也不好问。
秦琅便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向神色疑惑的周余解释了一下他和阮乔的关系,不过自然没有揭露她的公主身份,只说是远房表妹。
周余恍然,道:“原来乔姑娘说要投亲,指的就是你们秦家,难怪我一见乔姑娘觉得亲切极了。”
秦琅此时却没有同他闲话的心情了,但还是礼貌周到地带着他们一起进了城,随后让部将陪同周余他们一起去了客栈吃饭。
他则带着阮乔他们一起先行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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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琅领着他们往府里的马车那边走的时候,秦琅这才注意到了表妹身边还有一个挺拔冷漠的少年,他神色一顿:“这位是……”
阮乔便解释道:“这是我的影卫,他叫雪刃,这一路都是他在保护我。”
秦琅点点头,也没放太多注意力到一个影卫的身上,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带着阮乔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打道回府。
雪刃也上了马车,不过是坐在马车的车帘外头,听着里头传来的说话声,微微垂下了眼睑,看不清什么神色,只是微微抿了抿薄唇。
秦琅纵然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此时也不好开口问,只同表妹闲聊了这些年里家里的事情。
他上一次见表妹还是在三年前皇后姑姑过世的时候,那时表妹年纪还小,但容貌也没大改,有种清清冷冷的特别的美,令人很难忘记,因此他能一眼就认出她来,没想到当初的小表妹已经出落得更漂亮了,想到她和亲的事情,他不禁也有些同情表妹的遭遇。
既然她已经逃了出来,不论如何,他们秦家定然是不会再让朝廷的人将她带走的。
阮乔并不知道秦琅表面风度翩翩的样子,内心却还在同情她,只问了他一些家里头的情况,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住在秦府了,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府中的人际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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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秦府的门口。
车夫搬下了凳子,秦琅踩着凳子先下去了,正要转身去扶阮乔时,却看见那冷面少年已经握着她的手,将她扶了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亲密了些。
不过他这时也还没多想,温和地笑着道:“表妹,你现在便同我去见祖父吧,他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