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现在的公主人设自然也说不出“对,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羞耻的话来,好在雪刃也并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只是看着她的眼里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道:“公主,夜深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阮乔也的确感觉有些困了,就点了点头,又看向他,道:“你不睡吗?”
雪刃一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公主想抱着属下睡吗?”
他说着,就已经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倒在了一旁的稻草堆上,稻草上还铺了一层柔软的布料,因此也并不扎人。
大概是怕她睡觉时会冷,他还替她裹了裹鹤氅的衣领,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好让她能在他怀里睡得更好。
阮乔:“……”
他这伺候人的动作太细致贴心了,他的怀抱也很暖和,带着些幽冷干净的气息,令她原本想要解释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总归他们现在也算是在一起了吧,一起睡也没什么,又不是没睡过。
这么想着,阮乔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只是阮乔到底还是太高估了原主的身体,哪怕她的身体没寻常梁国女孩那么娇弱,但在这样寒冬刺骨的天气里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也还是扛不住的。
这一冷一热的,等到半夜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发起热来,烧得脸颊都是滚烫的,在雪刃将她叫醒的时候,她的意识也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眼皮也沉重。
她只隐约听见雪刃的声音模糊传来,似乎是在叫她,她迷糊间应了一声,随后便听见雪刃似乎在说要带她去找大夫的话。
阮乔感觉很困,便道:“不去。”
随后,她的意识便彻底坠入了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到时候,就发现她正被雪刃抱在怀里,还裹着一件黑色的兜帽披风,挡去了夜空下的风雪。
而雪刃正走在路上,天还没亮,正下着柳絮似的飞雪。
见她醒了,雪刃的脚步顿了片刻,跟她解释了一下现在要去哪里。
阮乔才弄明白,雪刃现在自然不可能带她去城里的医馆,但在山神庙附近的村落里也是有大夫的,他已经问过了一户人家,就在前头就住着一个大夫,当然,准确来说,这大夫还只是城里医馆的一个学徒而已,但治些小病还是没问题的。
阮乔醒来后,因为穿得很厚,也不觉得怎么冷,反而有些热,感觉头也有些疼,嗓子也很不适,总忍不住咳嗽。
她难受地靠在雪刃怀里,醒了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雪刃叫了她几声也没见她醒来,心下着急,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了。
到了大夫家的门口以后,雪刃便敲响了门,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在雪刃忍不住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才被人给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穿着补丁布衣的年轻男子,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他一见了雪刃就被他背着的把柄大刀吓得一哆嗦,活像是见了土匪似的:“不、不知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雪刃微微皱眉,像是不太满意对方的表现:“我家小姐染了风寒。”
男子明白过来他是来干什么的,但还是想要拒绝,语气哆哆嗦嗦,像是冷的也像是害怕:“在、在下学艺不精,恐怕……”
雪刃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令他本能地就不敢再推拒了,只好很识时务地改了口,道:“也不是不能试试。”
年轻大夫战战兢兢地将人让进了屋里,让他将人放在窗下的那张矮塌上。
雪刃动作很轻地将她放下,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披风,才转过身看向年轻大夫,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道:“治好她!”
年轻大夫在看见银子时目光就亮了些,要不是惧怕雪刃的话,他就已经伸手去拿了,在听见少年的话时,他的热切已经多于恐惧了,道:“公子放心,在下定会治好小姐的。”
*
年轻大夫将桌上的灯盏移到了矮塌旁边的凳子上,借着油灯的昏暗光芒,他一眼就瞥见了少女清丽脱俗的容颜,在朦胧的光线下看着就更是美得令人失神。
他微微一怔,随即就察觉到了身旁少年那如同看死人般冰冷的眸光,他忙收敛心神,不敢再多看一眼。
就在他打算给少女把脉看诊的时候,少年却又伸手拦住了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方绣帕,将绣帕覆在了少女白皙的手腕上,仿佛很嫌弃他的手似的。
年轻大夫:“……”
他的手也不脏好嘛!
尽管心情很是一言难尽,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少女诊脉,待确定对方只是风寒入体,没什么大毛病的时候,他不由松了口气,那一锭银子稳了。
他开了方子,服务也很到位,又自己按着方子配了药,去外头的小厨房里煎药去了。
将药煎好以后,年轻大夫便盛了一碗端进屋里,小心翼翼道:“公子,若没别的事,那我先下去了?”
雪刃接过了药碗,“嗯”了一声,声线清冷:“多谢。”
他的态度和缓了些,年轻大夫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不不不,这是在下该做的。”
但少年已经不理会他了,将药碗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