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孩子的伤口恢复的不错, 可以出院了。”
大夫小心揭开纱布, 看到伤口愈合状态良好,并没有发炎的迹象,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以给孩子办出院手续了,如果可以,之后每隔三四天来医院换一次药,如果不方便,就在你们生产队的卫生站点换一下药, 只不过要注意卫生, 不要再次感染。”
大夫对乡下卫生站的赤脚大夫持怀疑态度,可这些话也不好明说, 只能隐晦提点谢长征夫妇。
谢长征和徐春秀自然不会嫌麻烦,连连表示等到换药的日子一定会带着孩子来县城的医院, 在离开的时候, 谢长征夫妇还不忘向大夫询问了照顾阿芜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带着阿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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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 大卡车!”
村里的孩子正在生产队外的小池塘里玩耍, 看到一辆挂军牌的大卡车缓缓向村子驶来, 欢呼着冲了过去。
他们这儿经济并不发达, 生产队里倒是有一辆拖拉机, 不过那辆拖拉机只在农忙时使用, 因为拖拉机损耗的柴油是珍惜又昂贵的, 更多的时候, 村里人进城都会使用三轮车或是驴车牛车,这样庞大的军用卡车村里的孩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
因为小孩子们太闹腾,谢长征只能带着妻女下车,好在已经到了生产队,距离他们之后暂时落脚的那栋房子,也就四五分钟的脚程。
苗大山听到响动走到村子外,看到谢长征带着谢芜母女从军用卡车上下来,对于谢长征的能耐又有了新的的评估。
要知道军用的卡车并不是随意就能够使用的,谢长征能够和当地的驻军联系,并且为刚刚伤愈,不方便行动的女儿暂时借用了这辆卡车,足以证明谢长征当初说的话是真的,他非但没有因为受伤成了废人,相反,他很有可能还会再进一步,前途无量。
这样出息的后辈,只能教好,不能得罪,苗大山也有私心,他的几个孙子都已经快到征兵的年龄了,这年头当兵吃香,光有身体素质没有足够的门路,未必能够当上兵,如果能够和谢长征交好,让他帮忙活动活动关系,自己几个孙子当上兵的机会就又多了几层。
苗大山心里警醒,也越发替那个拎不清的堂妹一家人惋惜,真的和这个出息的儿子/兄弟离了心,恐怕谢家人的损失远比他们想象中来的大得多了。
“长征,要不要让那位军人同志下来喝杯水?吃顿便饭”
苗大山是个会钻营的,想着远水解不了近火,于是琢磨着要不要将开车的那个小兵留下来吃顿饭,也好多一份交情。
“不用了。”
谢长征摇了摇头,“部队里有部队里的规矩。”
说着,他朝车里的人敬了一个军礼,示意对方可以返回营地。
“老刘头大房子比较破旧,不过顶已经补好了,至少不会漏风漏雨,床、柜子桌椅都是以前老刘头留下来的,我把一些坏掉的家具修了一下,勉强也能用。”
苗大山挥赶走起哄凑热闹的孩子们,给开车的军人空出一条道来倒车,看到军车安全从村门口离开后,又带着谢长征一家去了老刘头家里。
“我能做主将老刘头的家暂时借给你们一家人住着,可没办法再分你们一份粮食。”
苗大山看着这个有些破旧的房子,颇为为难地说道:“年中刚分完粮食没多久,长征你的粮食关系早就转到了军区,更加分不了粮食了,之后你们一家三口的口粮,恐怕还得从你娘那里讨要过来。”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因为谢家没有分家,所有的粮食都在苗凤妹手中,全家十几口人的口粮,都是由她一个人分配的。
按照苗大山对自己那个堂妹的理解,对方恐怕还等着谢长征低头,轻易不肯将这些粮食拿出来。
“我知道的。”
谢长征冲着苗大山笑的苦涩,“这件事,我还得麻烦大山叔您了,之前娘说了,要将我们这一房从家里分出去,我还年轻,得请大山叔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叔伯为我做见证,那毕竟是我爹娘,养老的责任,大哥二哥承担多少,我也不会落下,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孤身一人,也有妻女要养活,我不求爹娘多分我家产,只求必要的口粮、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暂时撑到我伤好以后吧。”
谢长征的这番话有理有据,就连苗大山这个最坚持父母在不分家的固执长辈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谁都知道,谢家之所以能够住气派的红砖房,靠的都是谢长征寄回家的那些津贴,可现在谢长征不要房,不要钱,只要徐春秀和谢芜那份口粮,可以说是极其厚道的做法了。
不过苗大山也隐隐意识到了谢长征这次分家的决心,他让自己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做见证,摆明了不打算向老太太服软,要把分家这件事白纸黑字写下一份证明,让谢家那些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往更深一些想,谢长征说自己会和大哥二哥尽一样的责任,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打算再无条件的供养那一大家子,谢长耕和谢长犁每年挣得工分才多少,按照这两兄弟的份例给,恐怕一年到头都花不了十几二十块养老钱,这个数字,甚至还比不上谢长征每个月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