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现在的工装基本都是蓝色为主,她打算给孩子们做缩小版的工装,这在这个年代也是很时髦的服装,孩子们会开心的。
至于自己,阿芜并不打算裁布,反正况爱军说了,他那儿还有好几件九成新的军装,用他的衣服改小就好。
“哦。”
柜台里的中年妇女看上去懒洋洋的,可还是慢条斯理地把活给做了。
阿芜第一次逛供销社的时候还曾想过自己被这些眼高于顶的工作人员鄙视,嘲讽她乡下人,刁难她,不把她看中意的东西给她。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被害妄想是怎么产生的,就好像是她看了不少书,书里都是这么描写供销社工作人员的。
因此在第一次来到供销社的时候,阿芜还忐忑了一下,进门前做足心理准备,想好了要是被刁难的话,应该怎么反驳他们,替自己争口气。
可等她真的和这些工作人员接触了,她才发现原本她的那些担忧都是不必要的。
这年代哪几种人最光荣?
当兵的,工人,还有农民,尤其是三代贫农,那简直就是可以横着走的护身符。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敢看不起农民,他是闲自己的日子太过轻松,想要被批/斗不成?
不过虽然没有被可以刁难鄙视,供销社这群人的态度依旧称不上和善热情,他们对所有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都是懒洋洋的,偶尔还会爱答不理,不管你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他都一视同仁。
因为这会儿是卖方市场,所有的东西除了供销社,就只有黑市存在,一般老百姓哪里敢去黑市呢,即便供销社这些工作人员态度不好,也得腆着脸讨好他们。
来了几次之后阿芜就习惯他们这样的工作态度了,只要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她倒是无所谓人家的表情是笑着的还是板着的。
那个中年女人在裁布的时候倒是很仔细,丈量了好几遍,确定不会多裁布料,让公家受损失,将阿芜要的两块布裁好后,对方将布折叠好,然后随手拿过一张过期的报纸将布料包裹起来。
“票,钱。”
她将那份厚厚的报纸扔到柜台上,说话言简意赅。
不同布料的价格都写在悬挂在半空的小木板上,换做不识字的,听到她的这句话恐怕就要抓瞎了,免不得再问一句,然后惹来她的一个白眼。
好在阿芜和况爱军都是识字的,况爱军抢在阿芜前头,给了票,又给了钱。
“啧,男人当家啊?”
那个中年女人终于舍得掀起她一直眯着的眼皮,睁大眼看了眼阿芜,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看这俩人应该是对夫妻,结了婚以后不该是女人管钱吗,这个年轻小媳妇怎么能让男人兜里揣那么多钱和票呢。
况爱军背后一凛,恨不得把这位老大姐的嘴巴捂上。
昨天阿芜也没和他细说私房钱的事,更没提让他上缴私房钱,况爱军心里一直提着呢,这会儿这位老大姐还专挑他担心的话提,这不是要他命吗?
买好布料,阿芜又带着况爱军朝日化用品的柜台走去。
她得买一管牙膏,家里的牙膏就快要用完了,还得买几把新牙刷,之前的旧牙刷已经有些炸毛了。
这年头乡下人并没有刷牙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嚼几片茶叶,然后漱一下口就算是刷过牙了,这还是比较体面的人家,很多人家连茶叶都嚼不起,甚至都懒得用水漱口。
之前况家人因为受到爱干净的许三婆的影响有用茶叶刷牙的习惯,所以口腔卫生还算过关,自从阿芜发现这个年代的供销社也有牙刷和牙膏后她就摒弃了这种老式的洁牙方式。
况爱军在部队里已经习惯用牙膏牙刷了,对于妻子为他准备的新牙刷适应良好。
“媳妇,其实我那不叫私房钱。”
在去日化用品的柜台上,况爱军还在尽力表达自己的求生欲。
“其实我这人不爱花钱,我就是想手里能够有些钱,在你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买给你。”
男人在说情话方面真的是无师自通,明明刚回家那天,况爱军还是一个钢铁直男,觉得作为他的媳妇就应该要大度,做好为家庭牺牲的准备,结果这还没过去多久呢,在家腰板挺不直不说,连吹捧的嘴皮子功夫都练的炉火纯青了。
况爱军觉得他前世一定是个情圣,所以才会不用过脑就想出那么多哄人的话。
“媳妇儿——”
“媳妇儿——”
况爱军抱着那袋报纸,亦步亦趋跟在阿芜身后,因为没得到阿芜的回应,原本高昂的情绪都变得低落不少。
他用指尖勾了勾阿芜的衣袖,一米八出头的大男人这会儿形象只有一米高。
“我想要雪花膏,你给我买。”
阿芜不用往后看,就知道男人这会儿是什么表情了。
其实她并不介意况爱军手里捏点钱,不论男女,手里总是要有点钱应急的,但是这会儿况爱军表现出来的担心就很逗人开心了。
阿芜想到家里那罐已经快空罐的雪花膏,笑着提出了要求。
“好,买三罐,两罐给你,一罐给妈。”
况爱军一下子振奋起来,这关算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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