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这群逆贼!”
傅玄邈一声令下,所有傅家军一齐动了起来。李鹜沉下声,喊了句“动手”,两方军士立即冲作一团,激烈厮杀声一时盖过了雨声。
李鹜目标只有一人,傅玄邈目标只有一人。
一剑一刀重重地碰撞到一起,发出响亮的铛铛声,黑色皂靴和圆头高靿靴各退一步,溅起雨帘一层。
傅玄邈虽身在文职,但他带兵打仗数年,再加寒来暑往从未松懈过武艺的锻炼,无论是力道是技巧,都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这第一刀,两人都没使上全力,但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武器上传来的不可小觑压。
“问你……”李鹜压迫的目光紧紧盯着傅玄邈,“你把燕皇怎么样了?”
“不是我把陛下怎么样了,而是你把陛下怎么样了。”傅玄邈说,“今夜之后,全天下都会知道,陛下在前往扬州路上,死于千里刺杀李鹜之手。君都没有了……你清君侧之名,用得下去吗?”
李鹜脸色凝重,咬牙道:“……你连皇帝敢杀?”
“傅氏一族对大燕忠心耿耿,是傅氏嫡支唯一在世之人,又怎会对陛下不利?”傅玄邈说,“说过了,今夜之后,全天下都会知道,陛下死在你手。”
互相施压刀剑在半空中颤动,谁不愿让步。
“你做这些事情时候,想没想过失败之后,家人要跟你一起陪葬?”李鹜盯着他眼睛。
傅玄邈有一瞬晃神。
李鹜趁此机会,猛地将刀下压,傅玄邈手中的剑在快接近面颊时候才堪堪止住。
他回过神来,阴冷仇恨的目光落在李鹜脸上。
“……殿下手中玉珏,从何而来?”
李鹜咧嘴一笑:“公主宝贝多得数不清,老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等拿下你,自然就清楚了。”
“这就不能如你愿了。”李鹜眼神扫向湍急的河流,视野尽头处,三艘柳叶般的船只正破开雨帘,飞快地顺水而下。青凤的旗帜,不畏风雨,傲立船头。
傅玄邈霎时明白了李鹜只带了数百人就敢来和他叫阵的底气。
唯有顺风顺水帆船只能比矫健的马蹄更快!
傅玄邈不再同李鹜废话,率收回对峙长剑,躲过砍来的刀刃后,立即朝李鹜发出了凌厉攻击。
李鹜一边防守,一边往河边退去。
所有皮甲兵都在尽朝河边靠拢。
白戎灵手无缚鸡之,早就十分有自觉地退到了大后方,以防被人逮去威胁李鹜。他一边紧张地观望局势,一边频频回头往游看去,祈祷着这三艘救命船只能够开得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风雨加持,那三艘船一眨眼的功夫就靠拢了河边。
“船!快!快!”冬靡霁躲在船舱里大声喊道,傅家军朝船只射来的箭矢混合从天而降雨水,形成新的雨幕,叮叮当当落在船上。
靠近船只的青凤军冒箭雨陆续登船,时不时有人中箭落入水中,发出一声惨叫。
李鹜和李鹍死守外围,让其他人先行登船。
“别管其他人,今日不论如何,都要拿下刺杀陛下这两个刺客!”
傅玄邈一声怒喝,李鹜和李鹍压倍增。不知何处探出的一把刀,划在了李鹜手,割开了他皮甲和下方的衣裳,一条鲜艳的红线立即涌了出来。
李鹍见状大怒,咆哮一声,手中流星锤哐当一声敲开了偷袭李鹜那名小兵的头颅。白的花的溅了一地,弄脏了李鹍手中的流星锤。他看不看,冲向敌阵的同时,用力甩出手中的流星锤,一边怒吼,一边挥舞起来。
无数惨叫响起,血肉纷飞!傅家军如镰刀下杂草,毫无手之地倒了一片。
“你对手是我!”蹲下身护着头的燕回朝李鹍冲了去。
李鹍被燕回缠住,傅家军这才有了反击的机会。他们冲着正在登船的青凤军射去箭雨,努力阻挠青凤军登船逃离。李鹜则又和傅玄邈缠斗到了一起,几十下你来我往攻防之后,李鹜突破傅玄邈防守,一刀砍中了他右肩。
“公子!”燕回忍不住叫了一声。
“雕儿,船!”
燕回虽武高强,能够和大无穷的李鹍斗得不分下,但眼角余光里瞥见这一幕让他分心,随之迎来的就是窝心一脚。
燕回在半空喷出一口鲜血,接着重重倒在泥泞里,动弹不得地看李鹍背影飞快跃了船。
“……他走得了,你走得了吗?”
傅玄邈面无表情,手握长剑再次朝他攻来,鲜血沿着他右肩一直往下,从他袖口滴落的雨水,落进水泊后散开层层红色涟漪。
李鹜忽然一笑:“老子命贱,用来换天下第一公子命,值了。”
他对傅玄邈刺来的剑视若无物,手中长刀径直向傅玄邈脖颈砍去。
一个瞄准心窝,一个看准脖颈。
赌就是敢不敢同归于尽。
在冰冷刀刃即将触及温热脖颈最后一刻,傅玄邈脸色变了,他匆忙回防,后退数步想要躲开这致命一刀。就是同时,李鹜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邻近一名傅家军轻骑。
糟了!
等傅玄邈回过神来,李鹜已经扯下了原本的骑手,自己坐在了骏马上边。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