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力就越少,能够接近御驾附近而不被现,让你能够成功埋伏——”傅玄邈盯着李鹜的双眼,缓缓道,“此时此刻,你能够动用的兵力,绝不超过五百。”
李鹜摆弄着蓑衣上一根翘起的蓑草,不管是轻抚是重压不能让它安安分分地平躺下去,干脆揪着这根蓑草用力一拔,用暴力将其收服。
他把蓑草放进嘴里叼着,抬眼迎向傅玄邈阴冷锐利的眼神,漫不心地笑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扪心自问,你要是我,敢只带五百个人深入敌营吗?”
傅玄邈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李鹜挑衅地笑着,蓑草在他嘴唇外一上一下。
“不信你就试试。”
傅家军犹疑地打量着对面人数显少自己的皮甲兵,再看了看车里一动不动的令人,对李鹜的话已信了大半。
谁会带着区区百人过送死?
别说兵力不及他们了,就算及——试问天下,谁有把握能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向天下第一公子出挑战?
那可是面对兵力远胜自己的叛军,依然能做到战无不胜的天下第一公子!
许久后,傅玄邈的目光微微变了。
“你
在拖延时间?”他问。
这回换李鹜不说话了,他一如既往地笑着,无惧寒风也无惧大雨,眼中有神采飞扬。
“……你引我出,不是为了一举歼灭我。”傅玄邈说。
“天下第一公子就是得多,我大老远地跑过,不就是要为民除害吗?”李鹜朗声道,“这大燕国的忠臣,你做了这么久了,也该我做一做了吧?”
“这大忠臣上任后做的头一件事,”李鹜嘿嘿笑道,“就是智救燕皇!”
……
“轰!”
一道惨白的电光,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后撕破了营地上方黝黑的天幕。
大雨毫不停歇,仿佛要这么下到天荒地老。
巡夜的小兵一边低声咒骂着今夜的天气,一边敷衍地扫视过昏暗的四周,逐渐走入了远的雨幕中。
一个黑影从堆叠的木箱背后钻了出,正是今夜肩负重任,混入燕皇营地实施救援行动的牛旺。为了掩人耳目,他打晕了一个巡逻的燕兵,换上了他们的制式盔甲。
托了大雨的福,没有人现他们的潜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唯一反常的是醒目高大的王帐:帐内灯火通,帐外却无一人看守。
堂堂一国君的帐外,看守竟松懈至此?
按照牛旺看过的无数戏本的验,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帐子内,必然有诈!
但戏本子是戏本子,现实是现实,戏本子里的事情十**不会生在现实中,他要是把戏本子的验用到现实里,自己涉险是小,因此坏了李鹜的大事是大!
牛旺躲在大雨中,拿不准是再观望观望,是抓住这巡逻的短暂空隙,赶紧进入王帐救人。机会只有这么一次,由不得他多犹豫,牛旺咬了咬牙,终埋头冲刺,一个箭步蹿进了灯火通的王帐。
“陛——”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牛旺双目圆瞪,未完全喊出的话就这么断在了喉咙里。
他目瞪呆地站在亮如白昼的王帐里,一股冷汗从后背冒了出。
帐内一片狼藉,纱橱倾倒,瓷器碎片洒落一地,温暖的兽皮地毯上,零星分布着斑驳的血迹。一条华贵的宝石腰带,落在檀香木的床脚边。
沈素璋衣襟大敞倒在茶桌旁,满含血丝的双目充满不甘和怨恨地瞪着不速客,嘴边和耳朵外,有干涸的乌黑血痕。不远处,有呕吐的痕迹。
生在中宫,长紫宸殿,从出生起便注贵不可言的大燕天子,死的时候,却是在荒郊野岭,凄风苦雨中。连一个为他合上双眼的人也没有,陪伴他的,只有无边的凄凉和冷漠。
呆滞的牛旺愣在原地,疏忽了映在帐布上的他的身影。
“谁在帐内?!”
一声厉喝伴随着无数穿着铠甲的沉重脚步声响起。
牛旺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转头便冲出了王帐。
“有刺客,快捉住他!”
沉睡的燕军营地苏醒过,一盏接一盏的灯光在营地中亮了起。
大雨在继续。
十里外的一处地方,河水越湍急了。
两军间对峙僵停的缄默,由马车内的一人打破了。
傅玄邈看着面前的李鹜,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可惜……”
他轻声说:
“你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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