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对这个是放心很多。
一九六八年春节,河山沟的罐头加工厂开始进行第一次集体调薪。
向阳现在是河山沟罐头厂的正式会计,大家也都是工人,上班领钱领票。
不过周洪山在控制规模,不用太大,就村里这么多人够用,不是水果季节的时候还是以地里为主,他的本意就是让大家手里宽裕一些,能上得起学,可现在学校也开不下去,不过他还是相信周将的话,不会永远这样的。
河山沟的日子过得好,十里八乡有姑娘家的,说媒相亲的,河山沟都是大家的第一选择。
何雷长是元宵节来的,顺便给周家送元宵节礼物,然后在厂子里溜达了好大一圈。
“伙计,你这厉害啊,我看没人能跟你比。”
周洪山笑着指了指他,“你少给我带高帽子,我可不接,不用说让你们大队的人过来,那是不可能的,我有意在控制规模,不然地里的庄稼怎么办,我没想那么多,只想让大家伙日子好过起来,起码能吃的饱饭,有钱看病。”
何雷长就知道不会有啥希望的。
“哎,我想起来一个事,余庆刚有病去医院了,说是今个早上吃汤圆的时候被呛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周洪山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当初是已经断亲了的。
只是快落黑的时候余家余大春过来。
今天到底是元宵节,早上煮的玉米馅的汤圆,晚上都想吃黏糊糊的手擀面,田耽擀的。
里面撒上葱花,在锅里熬的黏糊糊的,放上春天晒的黑菜,最后滴上香油,每人都盛上一大碗。
周源吃的还快,已经是第二碗了,这个年过的十分的不轻松,因为他爹又给他送来了一大摞书,大概比周实还要高。
程宁期在周家过的很不错,他吃的也挺多的。
田耽去到厨房里准备再盛半碗,就看到门口的人影,她警惕的问了下。
“谁?”
余大春搓搓手,“婶子,是我,余大春,我爹快不行了,想让秀敏回家看看。”
他也没办法。
田耽想着这事也不可能开玩笑,还是大过年的,她冲着堂屋里喊了一声。
“秀敏,秀敏,你出来一下。”
余秀敏掀开后厚厚的门帘从堂屋里出来,“娘,咋的了?”
田耽看她也没穿外套,“去穿个衣服,你爹不行了,你回去看一下吧,虽然你爹做人不咋的,但到底还是你爹,这都临了了,看看说说话。”
余秀敏听见这话第一反应是有些不相信的,年前不是还听说身体好着的吗?她转过头看向余大春。
“你不是诓我的吧?”
余大春这还真不是,“你快点吧,秀玉我已经让你嫂子去通知了。”
再大的仇,人都快死了,也得过去看看吧。
余秀敏脸色一变,回到屋里就急匆匆的穿上外套。
几个孩子都抬头看着她进来又出去。
周洪山也把碗放下出来,余秀敏都已经走了。
“这是咋了?”
田耽盛了半碗面条出来,“说是余庆刚不行了。”
周洪山想起来今天上午何雷长说的,“不是说吃汤圆卡主差点断气吗?”
田耽觉得估计只是以为,真正的病发都是突发的,要是早上就送去医院,这下午给送回来,就是医院没得救,只能回家等着。
余秀敏到的时候余秀玉已经在了。
余庆刚面色有些发灰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透露着时日不多的样子。
余秀玉看到她姐,过去站在一起。
这么多年余家的两个闺女从来没回来过,
王爱华站在一旁也没啥感觉,公爹死远不及她对大姑子的好奇度,早就知道河山沟的厂子发展的好,身为大队长的周家就更不用说了,有钱,有本事,净出能人。
跟余秀敏也好几年没见过,这么灯光下瞅着,好像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身段也养的好,身上穿着的棉袄应该是新做的吧,看着里面放的肯定是新棉花,蓬蓬的。
王素心坐在床边掉眼泪,抬头看着俩闺女跟陌生人一样,也不哭不说话的。
“我真是白养你们了,你们亲爹都这样了,还一个个的摆出来这副臭脸。”
余秀玉可不是当初的余秀玉,这些年家里上上下下都被她把持着,婆婆看着她有个有能耐的亲姐姐夫一家,在家里一声都不敢吭,就是从周喜考上大学的那年开始的。
“娘,叫我们来干什么的?”她不想说废话,大过年的给她们找不完的晦气。
王素心听见这话气的都手抖的指着余秀玉,“你不孝顺,要天打雷劈的。”
余秀玉完全没理会,老天爷可是长了心的,也不知要雷劈谁?
余庆刚抬起来胳膊示意自己要坐起来。
余大春赶紧就扶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王素心也站起来去给倒上一碗热水。
余庆刚大喘气,“秀敏,秀敏,你来。”
余秀敏自从来就一句话都没说,脑子里跟过电影一般都是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听到话也只是往前稍微站了一点。
“有什么事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