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场临走还听到这句话,依依不舍的趴在门口非要多问上一句。
“娘,是白面面条吗?”
田耽打开厨房柜子门,让他自己个瞅着,“你哪天看咱们家有剩的白面,绿豆面条,最多再切点肉。”
周场虽然知道白面面条有些奢望,但绿豆的也行,大冷天的,喝上一碗热气腾腾黏黏糊糊的面条,还能有肉,这才是过日子。
周洪山坐在灶门口也没开始点火。
田耽手下开始和面,“今个秦琴想让周将想办法把周晓送到国棉厂,我没答应,大嫂也没客气,说周晓又跟人打架的事情。”
周洪山知道这事,手里捏着一个小树枝,略皱了眉头,“这事你甭管,老四两口子对孩子太娇惯,当年咱们俩就没少说。”
田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你自己处理好就行,眼下也快要过年,家里也是添了一口人,得让周将再弄来些棉花,旧的棉袄也是要拆补再洗洗,还有新年之后他们的学费,你有着落了没?”
周洪山抬头笑了起来,“有,放心吧,老大过年估计厂子里能多发些东西。”
国棉厂是安平县最大的厂,自然福利也是最好的,过年什么米面粮油都大大小小的会发些。
田耽把手下的面和好,盖上盖子醒着,然后开始切肉,肥肉切上一点好用来炒菜,香。
“这肉呢,我各切出来三小份,不多,你一会吃过饭给送过去。”
她知道自家男人重情重义,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都是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感情最深,周晓的事情恐怕他是想插手管的。
周洪山满脸感动,“能娶到你,我是真有福气。”
田耽不接这个话茬,这话他都说十几年了,听都听腻。
“周晓的事情不要让周将帮忙,老大自己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
周洪山立刻不停的点头,“那肯定的,侄子儿子哪个亲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周繁推开厨房的门,抿嘴笑,“爹,娘,没打扰你们说话吧。”
周洪山对女儿的态度当然比对儿子好很多,“你来的可巧,刚刚说完。”
周繁编起来袖子,她刚刚洗好的手,“娘,我来擀面条吧。”
田耽看看面团已经醒的差不多,“行,那我炒菜,能快些。”
周繁哎了一声已经站在案板旁边,“娘,我猜大哥估计应该是找到新的门路,他之前去看我还给我买了俩肉包子呢。”
周洪山知道周将的事情,“嗯,他跟我说过,你呢?在学校里怎么样?”
周繁手下的动作利落干净,“我老师还表扬我呢,说我有天赋。”
周洪山听见这话就高兴,他的孩子,无论男娃还是女娃,有出息他都高兴,起码以后过的都比他这一辈强,这边锅底已经开始烧火,田耽炒菜,肉香味可真是足足的。
周繁这边把面条擀好,锅里的水也烧开,不耽误下面条。
田耽抽空把都切下来的肥肉都放到一边,另外起一个小锅里准备熬猪油。
绿豆面条做的黏黏糊糊的,上面还有肉,别提多香。
周源不用人喂,自己捧着大半碗的面条就趴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呼噜呼噜的喝了起来。
厨房里暖和,除了给余秀敏端过去的,都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田耽边吃饭还边看着小锅里熬的猪油,“我明天把玉米面的菜团子包出来,周场你放饭盒里包着给周喜送过去一些,她估计下周才回来。”
周喜今年才十二岁,上初中住校,而且那个初中学校距离家里远,在隔壁县,一般都是带上一个星期的口粮过去。
田耽给她做的酱豆,还有豆腐乳,腌的冬瓜条子,另外还得粮票。
周场不是很想去,他跟周喜就是冤家,俩人天天干架。
周繁看着周场的表情就知道,“娘,我去给周喜送,好久没见她,怪想她。”
周洪山想让闺女在家里好好休息,这么冷的天跑到隔壁县那不得冻坏,眉毛一挑,“不用,咱家有闲人,周场你去吧。”
周场知道亲爹发话那就肯定的自己得去,再不情愿也答应下来,不过他喝了三碗面条,身上暖和和的,又吃的很饱,心情好了起来。
这边饭刚刚吃完,周家门口就有人敲门。
周场打开门看到人也不意外。
“四叔吃过了没?”
周良山脸上也笑不出来,“吃过,你爹娘呢?”
周场把人领着到了堂屋里,几个大人在那里说事。
周场也没走,就坐在一旁听着,无非又是周晓的事情,然后就听着从他们小时候要到的第一个窝窝头说起,眼见自家老子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慢慢的站起来拐进里屋。
“娘,您不去救爹?”
田耽把一块小毯子从柜子里翻出来,展开看看,“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周源惹事,你会管吗?”
周场被他娘一句话就给问住了,那肯定是要管的,周源自己从小看到大的。
“娘,我不幸灾乐祸了。”
田耽看他一眼,“拿本子,我给你提单词,你默写。”
周场对于学习的态度倒是一直都很端正,他比谁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