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姜仓促间被水卷下去之后, 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窒息感, 挣扎着想要从水里离开,可是浑身却使不上力气,在沉没的时候陷入了昏迷。
心里最后一个想法是——没想到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
也算是没啥好下场了。
她虽然是湖城城主,不过也只是迫于局势,真要那么死了,倒也没有多少牵挂和不甘。
心里竟然出乎意外的平静。
“滴答”
“滴答”
意识慢慢的回笼,楚姜睁开眼睛,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咳嗽了几声, 把喉咙里的水吐了出来, “咳咳咳……”
到处都是漆黑漆黑的, 身下冰冷的石板让她浑身发冷。身体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我竟然没死?”她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左边的胳膊受伤脱臼, 已经疼的失去直觉了。
坐了一会儿, 长长的呼了口气,“等死的感觉真不好受。”声音有些嘶哑, 抬起眸看着虚空,“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内心充斥着巨大的茫然和绝望。眼睛虽然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可是毕竟没有任何光线, 只能模模糊糊听到水声拍打,其他东西都看不真切。
“背后是暗河, 那前面又是什么地方呢?”她心里想着, 走是走不出去了。还不如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她的处境比起上岸的金鱼也就好那么一点点了。
“楚姜!”清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有些回声。
楚姜眼底的波澜突然一动,是陈容的声音。
“楚姜,你在哪里?”陈容手里拿着手电筒,踏着水面飞速地奔跑着,手里那一抹灯光在黑暗中别样的醒目。
楚姜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幻觉,震惊之余,看着那抹光,“在这儿!”怕陈容听不清,又大声道:“陈容,我在这里!”
漆黑一片,只有那一抹光愈发靠近,她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只有渐渐清晰的身影才能够让已经力竭的自己强撑着站立。
陈容一靠近,就看到楚姜惨白的脸色已经瑟瑟的身体,二话不说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了楚姜的身上,拖住了她的手肘,“我来晚了。”
楚姜张了张嘴,疲倦席卷而来,一脑门栽进了陈容的怀里,胳膊疼的厉害,咬着唇硬撑着。抬起尚且好的那只手想要隔开两人的距离。
“别勉强自己。”陈容握住了楚姜那只手,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是楚姜从未见过的正经和严肃。
“嗤。我还没有那么没用。”楚姜想要玩笑一声,可是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嘴硬道:“就只是一时头晕而已……”
陈容叹了口气,心里又气又闷的,不由分说地把楚姜打横抱起,“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楚姜低呼一声,身体有些僵硬。
“胳膊受伤了?”陈容这才注意到了楚姜的胳膊不对劲。
陈容的声音很平静,让人有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楚姜垂眸,脸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撞脱臼了。”
她一直都是十分要强的,平日里在手下面前受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陈容抱着楚姜往黑暗深处走去。背脊挺直,脚步稳健,“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去找那蠢东西给你报仇解气。”
“恩?”楚姜一时间没明白陈容的意思。
“没什么,带你去倚强凌弱。”
地面上。
小久和一队的人已经坐了好久了,终于等到了王归等人出来,而且排面还不小——直接被一个巨大的怪物叼出来。
“我靠!!!”小久还没来得及拔枪,王归已经被完好无损的放下来了。这才收起警惕,“这是什么状况?”
王归是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有人看他脸色不好,递上了水。他缓过来之后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掉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不是陈容,我们已经死了。”王归想起来陈容和楚姜现在还生死未卜,忍不住捶了一下地面,“如果能早点发现异常就好了。”
“这也不能怪你们。”张庄点了根烟,眉头紧锁,把印记的事儿告诉了王归,“是有人故意引着你们去那里的,也不知道这底下还有什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久沉不住气了,义正言辞:“当务之急是赶紧下去救人才是吧!”
“你冷静一点。”张庄知道小久和楚姜虽然是上下属可是关系却极其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对于老大他们而言毫无用处,只有陈容有那个能耐……不说别的,就是那暗湖我们也没办法进去,唉……现在只希望陈容能够把老大救回来。”
王归把手里的水瓶放下,紧紧地皱着眉头,“本来我不服陈容,可是……现在也不得不佩服了。修行者果然不一般。”
其余人也都没想到陈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会这么刚,不过这底下的情况复杂。
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
火光扑朔。
陈容往火堆里添了点柴火,楚姜靠着石座,幽幽转醒,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还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