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不过他就来过私塾几次,回家吵着闹着不肯读书,被他爹揍了好几次。”
“……听说前不久,那方小少爷还离家出走呢,吓得方老爷几天没合眼。自从那次之后,方老爷也不逼他读书了,让他留在家里跟着学做生意。”
秦昭:“……”
原来方天应离家出走是这个缘故。
秦昭问:“方天应今日也要来参加诗会?”
“多半不会来。”陈彦安道,“方老爷倒是有心让方天应过来跟着熏陶熏陶,但那小少爷嫌这诗会上的文人尽会吹嘘互捧,迂腐虚伪得很,看不上。实不相瞒,其实我也……”
“这不是陈兄吗?”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二人。
他们回过头去,眼前是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轻人。那人穿了件玉色锦衫,未言先笑:“我还当陈兄今日不会来此。这都八月了,先生怎么还放陈兄来诗会,若影响了明年二月的县试,陈兄不就又要再等一年了吗?”
陈彦安脸色涨得通红,生硬道:“关你什么事,想知道你就问先生去!”
男子不答,又看向他身边的秦昭。
“陈兄今日还带了朋友来?”男子上下打量秦昭。眼前这人打扮普通,气质温润平和,颇为清贵。
他朝秦昭一拱手,有礼有节问:“不知这位兄台是哪位先生门下?”
这男子生得眉目端正,不过谈吐间总有一股无形的傲气,不怎么讨人喜欢。
秦昭还了一礼,淡声道:“寻常农户,并未拜师。”
男子一怔,又问:“可是正欲拜师?”
“未曾有此打算。”
男子:“……”
男子脸上最后那点敬重也收起来,直起身,平和道:“无妨,能来诗会听一听也是受益匪浅的。”
秦昭不答。
陈彦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男子失去了对秦昭的兴趣,没与他们多说,便借口先行离开。
他走后,陈彦安才道:“总算走了,最烦和他说话。”
秦昭问:“那是何人?”
“那人叫严修,明年也要与我们一起考童生试。”陈彦安冷哼一声,“我就不明白了,都是落榜,他怎么就这么趾高气昂,就凭他拿过县试案首?”
秦昭:“既是县试案首,怎会落榜?”
“运气不好呗。”陈彦安耸耸肩,“他是三年前考的童生试,那会儿邻近几个县人才辈出,严修拿了咱们县的县试案首,去了府试却成绩平平,到了院试更是一落千丈,排名倒数。”
陈彦安压低声音道:“他说是自己院试那天吃坏东西闹肚子,我才不信,就是技不如人罢了!”
秦昭未做评价。
二人绕过人工湖,来到后院。院子里桂花飘香,数张长案围成一圈,桌上都放着纸笔、糕点以及一壶酒。
十多名文人坐在长案后,已经开始斗诗。
陈彦安寻了个空的长案拉着秦昭坐下。
斗诗有好几种法子,飞花令,押韵脚,以物为题等。他们到来时,原先那些文人正在以“月”字为令,做飞花令。
陈彦安近来背诗背得不少,跟着接了几句,一点没落下风。
传到严修那儿,却卡了壳:“月、月斜楼上五更钟。”
“这句说过了。”陈彦安这次出尽了风头,坐得东倒西歪,得意道,“喝!”
严修往日人缘多半不怎么好,众人乐得见他出丑,也跟着起哄,逼着他灌了一大口酒。
严修重重放下酒杯,耳朵通红:“飞花令年年都玩,有什么意思?”
他视线四下望去,见院中桂花开得极好,便道:“我们换一种,就以月桂为题作诗如何,我先来!”
他说完,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以物为题的斗诗,是由起令者写诗词的第一句,再轮流传递到每个桌案前,一人提上一句,直到传回起令者手中,由他选择继续传递,或是落下最后一句,完成全诗。
中途谁接不上,就得罚酒一杯,并成为下一位起令者。
严修就坐在陈彦安左手边,可他写完后却不往陈彦安桌上传,而是转头传到另一侧的桌案上。
这种斗诗之法,向来是越到后面越困难。
他这是想给陈彦安难堪。
但陈彦安这次一点也不怕,他戳了戳身边的人:“秦大哥,这就靠你了。”
秦昭瞥了他一眼。
从听完斗诗规则开始,他就明白陈彦安为何偏要带他来。
这是等着他帮忙找回场子呢。
写着诗句的纸张在桌案间传递,严修得意洋洋地看向身旁那两人:“作不出来尽早认输,要是还像去年那样,可就丢人丢大了。”
他说完这话,诗句正好传到秦昭他们桌上。
秦昭只扫了一眼,提笔就写。
他的字迹与本人气质完全不同,笔锋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严修脸色变了。
秦昭放下笔,将诗句传递过去:“承让。”
陈彦安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嘻嘻道:“作不出来尽早认输,要是还像上一局那样,可就丢人丢大了。”
严修气得咬牙切齿,他仔细思索片刻,在那纸上提了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