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秀本来是想通过县府之手给几个想要欺负自家的学兄长辈们小惩以戒, 没有想到最后出了这么大的效果,同时他也意识到学府与皇帝共治天下中学府的威力, 作为各个阶层都有特权存在的学府,想要颠覆朝堂政令, 也是很可怕的,好在四个学府相掣肘,且目前都看起来几个大儒都暂时没有要参政的野心,倒是让谢锦秀觉着不错,起码他能生活在升平年月, 过好日子。
高舜和刘句声那边明白了事情的症结后,就不等隔日,马上就准备了两辆马车的厚礼往谢家村而去,他们生怕去晚了,家族受到颠覆性的打击。
“都是这些刁奴窜动了家中长辈, 愚兄略备薄礼以表心意,希望清鱼贤弟大人不记小人过!”高舜说完, 还让人压着两个随从过来, 一看就是他把手下的两个随从绑了, 如此看来是想要任由谢锦秀撒气。
只是谢锦秀心中一冷, 面上不变,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两位兄长何出此言?弟甚是惶恐!”
谢锦秀的样子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而高舜马上看向了刘句声,这个情况似乎和自己两人想的不一样。
而刘句声也是一愣,这时厅堂上面坐着的每日过来拜访的乡绅们, 也是觉着奇怪,刚刚听闻下人来报,是谢锦秀的几位知交过来,怎么还绑了人来,这是怎么回事?
等刘句声反应过来时,才猛然知道自己两人做多了,光想着众目之下早点赔罪,可能会让谢锦秀更有体面,但是倒是忘了,如果众目睽睽之下,提到家里的状况,那自己两个人置谢锦秀于何地?阴私小人?背后坑害兄长?
一想,就心知坏了,科举之人最怕污了名,这不是自己两人,携着义来要挟么?
怎么办?
刘句声脸上一冒汗,手都有些抖动,一个不好,就是反作用!
而谢锦秀已经想到胡学政说的敲打,不能敲打蛇,打蛇不死,遗祸无穷,现在算是么?谢锦秀自嘲一笑。
而这无声的一笑,让刘句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抬脚就冲着两个被绑的奴才踹了过去:“贤弟勿怪,实是为兄不知,今日为兄得知这几个刁奴居然想要夺了贤弟的竹庐,实在是气愤不过,所以才让高贤弟绑了来,给贤弟谢罪!那竹庐乃是贤弟的读书之所,哪个敢动,真真是气煞我了!”
听了刘句声的话,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只是大多数没有说谢锦秀如何,只是觉着这刘句声的话有些问题,刁奴没有家主吩咐,哪里敢对主子的朋友出手,所以一时间刘句声的名声被打了个问号,而高舜则站在那里惨白着脸,刘句声出手如同走狗,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
“贤弟,既然为兄薄礼送上,还是希望你能海涵!”高舜作揖,谢锦秀可不敢接直接让开。
“兄长真是羞煞我了,弟什么也不知道,一回家就忙着家里宗祠祭田的事宜,你们突然如此,弟惶恐!”谢锦秀小脸似乎真的慌张的说着。
海涵,当众压迫自己,自己必须要海涵,谢锦秀含笑着说:“两位兄长,是来取笑弟来的么?竹庐虽然是我读书之地,但是两位兄长喜欢,尽管拿去用便是,这两个奴才,估计也是会错了意,没事,此事就此揭过!”
说完谢锦秀就让下人给两个绑过来的人松绑,让人给刘句声两人奉茶,只是这态度就和之前过来拜访的人态度没有什么两样,那就好像是过来是客,上茶是守礼而已。
刘句声和高舜回头坐在马车上,都蓦然无声。
“咱们到底打错了算盘,应当晚上来,才对!”刘句声开口,有些怅然,一步错步步错,双方的关系如何修补才好。
“摇尾乞怜,不是我辈作风!”高舜一锤车厢,什么时候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过。
刘句声听了,嘴角一个抽搐:“倚强凌弱,趁火打劫就是我辈作风了么?”
这话一说,高舜一默:“我们没有出手!”
听了高舜狡辩的话,刘句声也想到自己的袖手,不过一想到地契变更,他就开口:“你家赶紧把户籍换了回去,那河沿虽好,到底不是咱们的!”
这事让高舜满嘴苦涩,什么辩解,都没有用的!
谢家云看着有人要建竹庐阻止的时候,王管事他们告知了王具等人,虽然王具和朱肩平都觉着不应该如此,但是高舜的伯父看着了那地的前景,还是偷摸找人把河沿那边的地契做了变更,此事谢锦秀还不知晓,而依着几家长辈的意思,无非是那竹庐存在,便是送与谢锦秀这个小秀才,也是恩,算是恩多怨少。
如今十三岁的少年不但回归,家里也发生了变化,自身又是京城道的乡试解元,前途不可限量,如此一来,被卸掉镇长职务的高舜伯父也是惶惶。
“长辈曾言,三五年,咱们也可考上!这真是个可怕的笑话!”刘句声此时低吟这句话如同在看一个笑话,“我将劝我父投帖谢府!高贤弟好自为之!”
“你!”高舜惊讶极了,你刘家怎么也是银楼世几代,何其的风光,怎么会去给个寒门子弟当走狗,只是还没有等高舜开口,刘句声就叫了停车,然后就上了自己马车,赶着回去和自己父亲商量事情。
谢锦秀的书房,谢家风和谢家云在给谢锦秀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