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张榜处,是有十五丈左右的围墙, 一张张红榜, 开始被学官带着兵士张贴了起来。
“退后, 退后!都给退后!”拿着长戟的兵士直接横着拦截着围观的众人, 维持着秩序,这也是怕有人冲撞过去, 不小心撕了红榜。
乡试的上榜的名额, 每次都不是固定的, 因为一旦上了正榜,成为了举人, 就有机会补缺入仕途为官, 所以每次乡试上榜的名额多少, 也经过礼部吏部统计过低层缺口才确定名额。
所以每次的乡试既看考生自己的能力,也看运气,也包括别的因素, 比如在最后一场的暴雨, 就是一种运气。
污了卷子交上去的, 就是文章再好,也落了下乘,阅卷官也会先阅干净整洁的,实在是名额不够, 才会在那些污了卷子中的补上,而今次京城一道的考生尤其的多,尤其是各个学府, 下场的考生就占了一半,还有各个世家子弟,也是不少,可以说此次的阅卷难度很大,而此次的主考官则是翰林院的林翰林,此人就像谢锦秀之前揣测的一样,固执,寡言少语,但是很有原则,说污卷后阅,就是后阅,就是隐约间有人递了话进来,林翰林也不予理会,反而让他一一记了账本。
林翰林和一众副考官,阅卷官都在贡院的厅堂中就座,在张榜完毕后,他们才会回家休息,几天的封闭阅卷,也让他们累的不轻,但是张榜也是件风险的事情,因为每年榜下总有那疯狂的考生,对自己或者对榜单有质疑,这些事情都是要主考官在场及时处理。
“大人,已经张榜公示!”刚刚出去张榜的学官进来回复,林翰林颔首,摆手:“辛苦,入座,看茶!”
旁边就有书吏过来给几位张榜入座的学官上着茶水,厅内自然又安静下来,有个沉默是金的主考官,大家都不爱说话了,眼神交织,似乎眼睛都灵活了很多。
“都张榜了!”胡掌柜看着六张大红榜单贴在围墙上的公示栏上,手里的热茶撒出来都没有注意,直到谢锦秀提醒,他才把热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着帕巾擦拭起来。
“胡掌柜,你这般紧张,实在是让在下难以相信你家里没有考生!”谢锦秀掀开茶盖,淡定的吹吹茶水,抿了一口,把茶碗放到了桌子上。
胡掌柜的一听,脸色就是一红,心说,我们主家是没有考生,但是我们有大笔的款子押了你胜,光是想想那两万两银子,胡掌柜就心里有些不得劲,那可是账面上的活钱。
有人可能就奇怪了,学府和公主府产业众多,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活钱,这个产业是指不动产,还包括田庄,酒楼,食肆,书斋,印刷坊等等,但是这些每日都要运营成本的,而曲飞华毕竟还算年幼,并不是所有的产业都给她打理,所以她能够拿出来的净银也就只有那么多。
书归正传,胡掌柜这个样子,倒是让谢锦秀觉着自己刚刚的话可能不太合适,以免尴尬,他就自己行到窗前看着,杨布琼也跟着过去,就看着榜单前拥挤的厉害!
“清鱼贤弟,莫要着急,反正榜单已贴,你看,布铭他们挤过去了!”
是的,杨布铭他们已经到了近前,但是也是举步维艰。
“副榜第一张,没有!”杨布齐擦擦眼皮子上要滴下来的汗水,对着其他人喊着,最后一张是从左侧贴出来的,他站在这里看着籍贯名字,没有谢锦秀的名字,既松了一口气,又吊了一口气。
乡试榜单分为正副两榜,正榜上录取的人员才算是举人,除了正榜以外,如果文字优秀,获得主考官等喜欢,会额外的给在正榜后,加个副榜取若干名,没有举人那么多的优厚的条件,但是也可以作为贡监,可以参加会试。
“副榜第二页,没有!”旁边的杨府弟子再次的出声,依次的传了出来,这让杨布铭有些着急,因为想要看看第一张正榜,所以他选择了这边,只是这边的人尤为的多,挤来挤去,他的璞头都歪了,还没有挤到前面去。
“杨三公子,这里!”谢家风在前面挤红了脸,留出来一道缝隙,杨布铭赶忙靠前跟上,两人刚到前面,就听着左近的一位书生哇哇的哭了起来。
“成郡王家小公子,误我!”那位考生说出来的话,让人都一惊,这时候大多都是为了自己或者家人看榜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声音,都怪怪的。
“解元,怎么可能?居然乃是东来府人?借籍乡试,我等不服!”又有考生叫了起来,而杨布铭一听,就直接往那头名看去,瞬间只觉着脑门充血,而同样充血的还有谢家风,眼看着谢家风和杨布铭黄惊喜的要叫了起来,跟上来的几个人连忙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一起拉着他俩往外面挤去。
几人碰碰撞撞的往外面走去,杨布铭才挣扎开来:“为何堵住了我的嘴!”
捂住了杨布铭嘴巴的杨家子弟指指后面,就看着后面人头窜动,似乎是义愤填膺,而周围也有些蠢蠢欲动。
“怕是有人要倾家荡产,你这般在哪里叫着,咱们清鱼贤弟中了解元,怕是咱们会被群起而攻之!”
杨布齐说着,就指向了酒楼那里,就看着白衣的谢锦秀和杨布琼在和他们招手。
这时下面的几人有些庆幸,幸好没有穿学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