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胡学政只是夸赞谢锦秀, 其他的考生在这里听着, 自然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所谓文无第一, 武无第二,在谢锦秀身后的新晋秀才们也想要被学政官记住自己, 也好平步青云,一样都恨不得以身代之,能够让学政对自己所有青睐, 有些年长的新秀才, 都在心里感慨, 莫不是这学政见才心切, 想要收谢锦秀为弟子?
这么一想, 那些老秀才们自己也赶忙端正了身姿, 以求学政也能看上自己几眼,就算是不能收入到门内做衣钵弟子,能拜了学政当师傅也是好的。
谢锦秀对胡学政的态度愈发的恭敬, 小小的年纪, 这般不喜形于色, 已经让胡学政点头了, 光看读书,谢锦秀已经小三元,算是验证了他读书进学的能力,但是其他品性方面对于进入官场更为重要。
胡学政先放下了考较谢锦秀,而是再次的勉励了下其他考生, 只是当他看着谢锦秀后面第三排时,眼神里面就开始有些犹疑不定。
胡学政因为顾虑,直接叫过来书吏进行复履。
所谓的复履,就是院试后,学政或者学官当着学生的面进行考核,主要还有问下籍贯,这个的作用也是为了防止作弊,毕竟进入考场的检查,不像是后世有照片,面白无须什么的,实在符合的太多,要是小的地方可能连个同考都没有,很容易被人请了抢手,所以这会儿的作用就是相当于二次检查。
谢锦秀在一号考号,直面学政自然不会被复履。
但是第三排的考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连叫了两个人后,把众位考生都惊着了后,学政官继续着。
“金木零?京城人士?”胡学政叫着名字,然后就上下的打量了一番问道。
金命羽一听,脸上一肃,就站了出来,面容上面看不出来紧张,她拱拱手:“是,座师!”
“为人智信平德,有何不妥?”胡学政看着眼熟的面容,不由得心中凛然,他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阴谋,但是作为一府的学政,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此子从名单中划掉,就算是不为私心,为了公心,他也要这么做,这都是为了东来府一脉着想。
“回座师,为人智信平德,没有不妥!”金木零拱手后,顿了一下后,她继续咬牙说着:“但是看针对何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汝心中可藏不平事?”胡学政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逼近了金木零一步。
“不知道座师何解?不平事,当然看见,自己去平!”金木零看着胡学政,倔强的一步不让。
“倒是有点侠义,你因何进举?”胡学政目光平静,盯视着金木零。
“回座师,家父母心力交瘁,所以学生因孝进举!”金木零下巴太高,她想起来罗师所说,此次的院试如果正面上胡学政,估计她考虑的道路就会搁浅。
“好一个心力交瘁,好一个因孝进举,不知道你家父母知道了你如此这般,心神何安?京城人士,金木零,落户东来府,不足三载,院试作废!副榜补录,依次推之!”胡学政声音洪亮的响彻厅堂,全场皆惊!
副榜第一的秀才公先楞,后喜,一下子就觉着馅饼砸了下来。
“座师,你这般有失公允,我父以后长居东来,我自然就是东来人士!”金木零花容失色,没想到这胡由省真的看着自己的面容,就敢把自己的榜单撸了下去,明明自己应了罗师,没有全力应考,不入前三。
“我没有撸夺你的进举资格,三年后,你自然可以进举,何曾有失公允?诸生,可觉着我有失公允?”胡学政直接看着下面的秀才们,果然涉及到自己的未来,没人敢在学政面前替金木零讲话,哪怕是最近结交的友人。
“大人所言甚是!”谢锦秀看着金木零,站了出来,无他!他只是想起来当时此子驾车撞人,一想到这个,就不能让此人进入官场,并不是觉着自己是个好人,而是觉着这样的人进入官场不知道会怎么任性而为,草菅多少人命。
“谢锦秀!尔敢!”金木零目呲欲裂,此子安敢欺我礼王府!
谢锦秀挺身直立:“我只是仗义执言,金兄勿怪,你这般乔迁应考,对多少本府考生不公?”
最烦的就是学区房了,没想到这古代还可以这样钻篓子。
这话一出,胡学政满意的点点头,是非曲直,谢锦秀此子心中清楚,最主要小小年纪就有公义心在,递交祥瑞,又有远见,越看胡学政越喜欢此子。至于说得罪礼王府,胡学政并不放在心上,士大夫与君王治天下,礼王府安敢借势压人?
“哼,胡学政,你很好!谢锦秀,你也很好!”说完,金木零就把簪花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便气冲冲的出了厅堂。
有差官想要阻拦,胡学政挥挥手:“且随他去,此子非是无才,而是落籍时间太短!”
这一番话,自然是有替金木零开脱的意思,只是人不一定会领情。
“学子宴,稍待片刻,咱们府还有一补录秀才,书吏,尔等快快将之寻来!”胡学政交待了书吏,下面就忙的跟陀螺一样,新的秀才服,还有找到那补录人员的住处,然后再赶回来,都说胡学政做事严苛,以前没有觉着,这次他们是真的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