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不一样了。
一切都,朝着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进行。
穆南祁于这情形中恍惚,怔愣,像是细细感悟其中深意,再到讶然,欣喜,这张五官立体的精致面庞上,复杂满满,无法深究。
短短时间里,他像是已经体验过生死空门,于高空翱翔时骤然坠落,可又迅速来了个大拐弯,让他雀跃。
没错,是欢呼雀跃的。
但。
穆南祁面色不变,并未流露任何异常。
他低语,像是在确定:“很喜欢那条项链吗?”
郁樱樱见他言语温和,她便极好说话,顺从着点点头,声音微弱:“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话落。
穆南祁一顿。
实际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送。
不管是少年时期,又或者是后来在别墅里,他送了许多,小到一束会枯萎的粉色樱花,大到价值连城的手镯项链。
只不过这些,从未获得过她的青睐。
他伸手,指腹堪堪擦过她的颊边,动作莫名带了宠溺的意味,拭去沾在她肌肤上的泥土。
男人并未多说,只道:“好。”
没头没尾,一声“好”。
紧接着,穆南祁的手绕至她身后,指尖轻勾,技巧熟稔,似抽丝剥茧,轻巧,不过一瞬,郁樱樱身上破败的
裙子被解开。
坦诚。
“穆南……”
郁樱樱一惊,下意识抬手去遮挡自己,另外一只手欲上手揍他。
而。
穆南祁并未打算对她做什么。
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入浴室。
像往常一般,郁樱樱被放入浴缸里,温热的水流缓缓淌动,她坐在里头,一侧的男人一手托着她,一手细细替她清洗身上脏污。
见状,郁樱樱方才微惊的情绪,这才渐渐平稳。
许是跑了一晚上,郁樱樱疲倦不堪,他的动作轻柔缓和,周遭静谧,安然极了。
困意便很快包裹了她。
穆南祁将她洗干净,便弯腰,抱着她回到床榻上。
冰凉的药膏抹于她的伤口,他细细瞧着,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耐心且温柔,处理她身上这些被刮出的痕迹。
“穆南祁。”
郁樱樱眼皮沉重,视线逐渐模糊,她伸手,想去抱他。
“嗯?”他低语。
郁樱樱沉默,精神恍惚,迷糊之中轻轻嘟囔:“我之前做梦了。”
一句话,穆南祁不动声色,轻声询问:“做了什么梦?”
她道:“噩梦。”
男人一顿。
半晌,穆南祁又问:“梦见什么了?”
郁樱樱坚持不住,她快要睡着,眼皮闭上的最后一刻,她回答:“我梦见
,有人将我锁在走廊上。”
她道:“我好冷,又好疼,可是没有人来,没有人管我。”
她又道:“还好有你在,穆南祁。”
一刹,男人周身的血液凝固,脸色煞白。
他像是被提醒,脑海里忽然想起从前的一幕。
无法控制地,穆南祁藏在一侧的手,微颤,抖得弧度微大:“那……你记得是谁锁……”
话语未曾说完。
因为此时的郁樱樱,已然闭上双眸,陷入沉睡。
穆南祁心口一跳。
他抬手,将一侧被子盖在她身上,轻掖。
男人坐在床侧的位置上,和从前一样,静静地,盯着她,瞧着她,一动不动,视线定格在她的脸颊,无法移开。
不知道过去多久,男人起身,大步离开这间卧室。
行至走廊后。
他立在一处,如渊的目光自上而下,最后,看向一侧的地面,定住。
是这里的。
她当时,是被他丢在这里的。
“穆总,周边监控已经查过,是这辆车。”周同等在阶梯之上,见穆南祁出来,便上前,轻声汇报情况。
而。
穆南祁的视线自始至终,停顿在这一处,蹙眉,握紧的手微微发抖,心口那些复杂的情绪弥漫而上,叫他蓦然有些害怕。
“我只是……想她告诉
我,告诉我她不想去沈家。”
他失控的次数太多。
他想从郁樱樱的口中听见他想要的回答,可她总是逆着他,激怒他,而他的初衷,分明是想拿沈甚试探她。
“她让我当天晚上就送她过去,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沈家。”
男人的手抖得愈加厉害。
穆南祁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当天失控的状态,他只记得郁樱樱张合的粉唇,怨,怒,恨,许多的情绪包裹着他,到最后,他生气极了。
“她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
他将她锁在这里,他想等她脑子清醒了,告诉他她不想去的。
穆南祁时常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想要报复她,送她去沈家,是想羞辱她;可他心底里,却又在希冀着,想她不要离开他。
只要她一开始就说不想去,他就不会这么做了。他想。
或许是打从初始起,他就不抱有两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