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闻爷爷沉浸在植物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等回过神来,又觉得胡桃木茶几上的几个摆件□□天成……觉得口渴了,就喝一杯小白给泡的茶,茶叶在茶壶里漫卷漫舒,喝一口只觉香醇,再品品又在舌根回甘,竟是生平所饮的茶中最令人欲罢不能的了!
他喝完一杯又倒一杯,不知不觉,一整壶茶水就喝的涓滴不胜了。
砸砸嘴巴,意犹未尽地把空茶杯放回几上。
又去欣赏植物和摆件了。
这回他没能沉浸多久。
膀胱的存在感分外出众。
没得办法,他就来跟白玉泽借用洗手间了。
却正赶上他孙子在厨房偷吃!
太过分了啊,他在外边都香的口水止不住了,闻小城自己倒吃了个满嘴流油!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闻爷爷就很后悔带这臭小子过来,一点同甘共苦的革命情谊都没有!
白玉泽忍着笑,给他往洗手间的方向一指:“尽管用,别客气。”
闻爷爷的确很急,他最后瞪了闻城一眼:“不像话。”也不恋战,几乎是小跑着走人了。
白玉泽等闻爷爷走远了,才笑嘻嘻地问闻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闻先生:“……没什么。”
白玉泽:“那椒盐虾好吃吗?还要不要吃?”
闻先生:“嗯,好吃的。”
他见白玉泽作势又要去拿,连忙拦住他,自己抢先一步:“我自己来就好……”
白玉泽:“不喜欢我喂你啊?”
闻城装没听见,专心吃虾。
白玉泽:“那你喂我好了,我刚洗干净手,不想再弄脏了。”
闻城:“……”
他哪儿来的这么多花样!
白玉泽:“快点啊,一会儿老爷子要过来了。”
闻城只好又捏了一只虾,送到白玉泽嘴边。
白玉泽嘴巴张得并不大,但他舌头太灵活了,湿湿软软,温度还很高,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闻城的手指上掠过,粉红的颜色转瞬隐没。
他看着如遭雷劈的闻城,轻笑说道:“的确味道不错。”
闻城:“……”
爷爷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从远处传来,他很快又出现在厨房门口,吸吸鼻子,眼巴巴地问白玉泽:“是不是可以开饭啦?”
白玉泽点点头:“开饭开饭!让您久等了,城哥把做好的菜都端出去,我来盛饭。”
闻城就老老实实地端菜,他穿着一身骚包的衬衫西裤,还特意打了领结,这么楞不楞地一看,那兢兢业业的态度,简直就好像昂贵餐厅里以高大英俊为卖点的服务生了。
爷爷在外边笑得打跌:“可以啊闻小城,今天表现不错。”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喏,这是打赏。”
老爷子这二十块钱还是早晨遛弯儿的时候,市场上买几包种子剩下的,全掏出来了,可以说是相当的豪奢。
闻城面不改色地提醒他:“你又得洗回手了。”
爷爷:“……”
他赶紧把钱再装裤兜里,飞快又跑回洗手间,一刻都不敢耽误。
差点因小失大啊!
三个人,白玉泽做了四菜一汤。一个椒盐虾,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白灼芥蓝,一个清蒸鲈鱼。汤是文思豆腐汤,再有半锅的香米饭。
与直播中的争奇斗巧比,十分家常。
但闻爷爷和闻总裁,一对豪门祖孙,到终于开吃的时候,愣是已经不知道悄悄咽过多少回口水了。
太华丽的形容说不出来,总之虾是虾的味儿,土豆是土豆的味儿,芥蓝是芥蓝的味儿,鲈鱼是鲈鱼的味儿,豆腐是豆腐的味儿,香米是香米的味儿。
别以为这就很简单了,万物走到极处,必然返璞归真。纯粹的极致,就是美的极致。
没有人说话,就一人对着一碗白米饭,筷子轮番地在几盘菜中光顾,要不是顾虑着形象和教养,都恨不能在空中舞出残影来。
事实上,闻爷爷和闻总裁都觉得,就算没有菜,只干吃这个米饭,他们也能一人吃掉几大碗!
按理说他们平日里吃的,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米了。
怎么就煮不出这种味道来呢?
到最后,菜、饭、汤愣是被他们吃了个一干二净。
白玉泽:“我再去做两个菜?”
闻爷爷连连摇手,他捂着自己的肚子,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见笑了……”闻爷爷挺不好意思,“主要是小白你这手艺太好了,之前医生还劝我说叫我饭吃七分饱,到你这儿愣是没控制住。”
白玉泽弯弯嘴角:“您要喜欢,以后就常来啊!正好平时吃饭也没人陪我呢。”
“嗐,你这么说我可当真了啊!”闻爷爷爽朗地笑了几声,他看着白玉泽的眼神分外地慈祥,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小白,我年龄痴长几岁,就托大说几句——俗话说的好,英雄不论出处,你的父亲我也见过几面,做子女的,又不能挑拣自己生在什么人家儿。有些人出生时亲缘浅薄,没关系,钱咱们可以自己挣,亲人和爱人,咱们也可以自己创造,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