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籽心先是一愣。
陈楚砚这个语气也太……“家长”了吧!
“像我”是因为“未来说不定又是一个跳级狂人”, 那么“没白养你”是……
叶籽心睁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陈楚砚。
她不是他花了四十万买下来的吗?
叶籽心微微垂下眼——她的脑子可以很轻松地想明白这些数学物理题,却一点都想不明白陈楚砚话里话外的意思和他善变的心思。
直到晚上洗完澡躺进被窝里准备睡觉的时候, 叶籽心仍然在不停地想陈楚砚……
如果每个人可以对应一本书的话, 陈楚砚对应的应该是——又高深莫测又晦涩难懂又大开大合的哲学书吧。
叶籽心准备关上床灯, 目光突然从床头柜一扫而过——
她顿住了手, 没有去关灯,而是轻轻地拉开了抽屉。
一沓又一沓的钞票依然如旧地躺在里面。
她从来没有动过。
叶籽心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陈楚砚把这么多钱放进抽屉里, 虽然也说过是留给她的,但并不代表这些钱就真的是她的了。
这些钱依然是属于陈楚砚的, 甚至连她本人也属于他……
叶籽心微叹了口气, 慢慢地将抽屉关了回去。
***
月落日升。
又是新的一天。
叶籽心的生活一切如旧——上课、学习、读书、写作业……
而昨天作为“家长”监堂的陈楚砚今天不在旁边了。
连早餐都是叶籽心给陈楚砚送到书房去的——他一边听着手机电话,一边参加着视频电话, 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
上午的课上完, 到了中午, 陈楚砚还是闷在书房里未曾踏出过一步。
当叶籽心端着午饭给陈楚砚送过去, 才发现早餐原封未动,她给他送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陈楚砚正坐在书桌后,耳边挂着耳机, 对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说着英语。
叶籽心真的是想不明白, 陈楚砚明知道会有成山的工作会堆积下来, 为什么还要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两个多月?
他去了哪里呢?
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迫使他必须要去吗?
或者真的如宫妍所说,只是“一生放荡不羁爱冒险”?
难道去那些奇奇怪怪、穷乡僻壤的地方铤而走险,比坐在装修高档的书房里办公有趣吗?
叶籽心无奈地撇了撇嘴。
就算宫妍说的是真的,那也是陈楚砚的个人爱好,她没有资格对别人的兴趣爱好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我的权利。
更何况……
她是陈楚砚的“个人爱好”的最大受益者。
正是因为陈楚砚喜欢去又奇怪又危险的地方走走,才会去到小兴安岭的最末端,才会遇到深陷地狱的她,才会对她伸出手,才会……把她从黑暗带向光明。
叶籽心轻手轻脚地将午餐放到他的书桌边,再将早已凉透的早餐端了起来——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她想着出去把早餐热一热,可以吃掉。
她刚要走出书房,便听到陈楚砚突然从英语转为汉语,阴恻恻地砸下三个大字:
“不许吃!”
叶籽心:“…………”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对她说的……
虽然一想到这些早餐要扔掉她的内心就滴血,但相比之下,她更不敢惹陈楚砚。
她又委屈又乖巧地弱弱回了一个字:“好……”
***
傍晚时分,陈楚砚终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于大厨和叶籽心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晚餐。
陈楚砚没有先动筷子,而是一边抽烟,一边冷冰冰地注视着对面的叶籽心。
“…………”叶籽心提起筷子,小心翼翼地瞄了瞄陈楚砚,又瞄了一眼站在陈楚砚身后的于大厨……
她的指尖微抖,拿着筷子不知道落向哪个菜才好——如果是往常,她肯定只会吃距离她最近的一盘青菜,可是她现在不敢了……
犹豫再三,她随便夹了一只她从来没吃过的皮皮虾。
在陈楚砚阴沉的目光下,叶籽心闭着眼睛,一脸委屈地一口咬住皮皮虾的尾巴。
鲜美的汁水爆满了口腔,没有之前吃猪蹄的油腻感,反而十分清爽。
叶籽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好好吃!
她飞快地将皮皮虾的壳拆掉,大口吃了起来。
陈楚砚见叶籽心大快朵颐,便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下于大厨。
于大厨终于可以放心地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晚饭之后,叶籽心照常在客厅里踢腿,准备简单运动一下,继续预习功课,写作业。
一直坐在沙发上观看家庭影院的陈楚砚却突然关掉了屏幕,并从茶几桌上拿起车钥匙,站了起来。
叶籽心慢慢放下踢到一半的腿,微微挑眉:“陈先生?你要出门吗?”
“嗯。”陈楚砚冷冷地看了叶籽心一眼,“你去换衣服。”
“你要带我一起去吗?”叶籽心不解地歪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