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听到外面的动静,都好奇的跑到窗边看外面,伍铮也想过去看看,结果人还没到窗口,耳边就响起凄厉的哭声。
那是一个男人的哭嚎,声音很大,让伍铮脑袋嗡了一声,眼中划过一抹被冒犯的恼怒。
她总觉得那阵哭嚎声中有一种不好的东西,但是其他人仿佛不受这阵哭嚎的影响,都凑到窗边去看,其中一个女孩只看了一眼,就后退了好几步。
下面出现了很严重的车祸,而且现场非常惨烈,一辆货车和一辆洒水车在路面相撞,中间夹着一辆出租车,而出租车上的人显然是都遭难了。
伍铮上去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大声哭嚎的男人,她鼻子动了动,只觉得那股臭豆腐味越来越浓,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但那现场又看得人没胃口。
她两手一伸,搂住身边的姚甜甜和张芊:“走吧,回去了。”
张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点点头,咽了下口水:“好,回去。”
姚甜甜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眼没有再看那边,此时就安静的搂住伍铮一边胳膊,慢吞吞的跟着她走,想走的快都做不到,因为她腿软。
这群孩子们都有被吓到了,很快,老师们也跑过来,将他们赶回房间,让他们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这事自有警察去管,不关他们的事。
伍铮是最平静的那个,比起恐惧,她现在更多的是感到饥饿,那个臭豆腐闻起来真的很美味。
半晚,伍铮坐起,捂着发出轻微叫声的胃部叹气,两边的两个女孩都睡得不□□稳,她犹豫了一阵,踮着脚滑到地板上站好。
在她穿鞋的时候,张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含糊着问道:“你要去哪儿?”
伍铮顿了顿,低声回道:“我上厕所。”
张芊并不清醒,只能看到伍铮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格外明亮,像是冬日清晨凝聚于君子兰叶片上的露珠,又像是被冰封的远古星辰。
“哦。”
莫名的,看到那双眼睛,张芊内心的不安就完全消失了,甚至连之后的睡眠都安安稳稳,似乎一双眼睛就能令诸邪辟易。
她睡得香了,姚甜甜却总是能梦见之前在走廊隔着窗户看到的那一幕,她视力好,就算站在二楼,也能看清街上的红、白、黄混合在一起的那种无法言说的颜色,并发自内心的产生一股寒意。
她的内心摇摇摆摆、飘飘荡荡,像是被什么往外拉扯着,直到听到伍铮的声音幽幽的叫着她的名字,姚甜甜努力想要睁开眼,扒开压在身上的沉重事物,好睁开眼睛去看伍铮。
一只冰凉的、略显粗糙的手按上她的额头,继续叫她“姚甜甜”,下一秒,那只手突然离开,身上的重量也立刻消失,一股吞咽的声音响起。
姚甜甜总觉得哪里不对,拼尽力气终于睁开了眼,就看到伍铮坐在对面的床上,两只手搭腿上,看坐姿有点大咧咧的,亮亮的眼睛正认真的看着她。
她一僵:“伍铮,你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
伍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因为你叫了我的名字了,做噩梦了?”
这只手是暖的,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眉间,仿佛将冷意也就此带走,姚甜甜浑身一松,她嘟哝着“谁会在做噩梦的时候叫你的名字”,又闭上了眼睛,舒了口气。
虽然事后她想起这晚的事时,总有种细思恐极之感,但鉴于伍铮的态度太过淡定,于是她也因此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伍铮则觉得自己出门吃个臭豆腐,结果回来又在姚甜甜这里发现了一颗薄荷味的口粮,正好当做作为清口含片给吃了。
但事实的真相,她就没有和两位室友说的打算了。
等姚甜甜睡着,伍铮难得不管自己犯不犯困,盘腿坐在床上,以一种新奇的目光看着周围,她发现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伍铮在出门吃夜宵时只是单纯的希望填填胃,可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白衣人游荡在附近窃窃私语。
“就是她吃掉了那个东西的头?”
“真了不起。”
“人身……魂,难怪身体瞧着不太好。”
听过他们的声音后,其中一个白衣人似乎是发觉了伍铮听得到他们的声音,就笑嘻嘻的跑到她面前。
“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当时的伍铮不明所以,但也下意识的跟上,在经过一条很是幽暗的小路后,他们到了一处陵寝,前方有一红墙金瓦的高大建筑,大门上悬挂着“文武方门”的牌匾,
那些白衣人都对她说:“进去啊,快进去。”
伍铮便有些恍惚的往前走,她是运动员,体力好,也并不觉得这趟行程多费力,从文武方门到宝顶,途中经碑殿、孝陵殿、内红门、方城明楼。
她能察觉到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看着她,他们大多穿着明代的红色官府,还有人身披铠甲,牵着马。
直到一个魁梧而面容略丑的老爷爷站在她面前,和蔼的摸摸她的脑袋,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风调雨顺”,又说要送她一个礼物。
后来是一个红衣小将架着极为精致的彩绘马车,又走幽暗路径将她送了回来,临走前还对她恭敬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