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四月初, 吕四阳和赵孟阳被判处死刑,且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执行日期为七月三号。
只是这会子的一家人已经搬到了县城的新家,不论是判决也好, 执行也罢,两口子没一个去看的。
只是在派出所那边有通知必须要到场才去, 其他的一概不管。
搬家之前, 为了答谢大王哥,两口子算是将程记的铺子半卖半送给了他家, 到了县城后虽然表面都挺正常,可程佳禾却落下了天黑必须关门的毛病。
春夏秋冬都一样,太阳一落山,铺子的门必须关。
同样, 搬过来之后, 二人谁都不会对新邻居提以前的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人变得沉默了许多。
这个因为男女偷情而引发的后续, 一直到了八月,才算是将程佳禾心头的阴影给挪开。
“别多想了, 事情都过去了。”晚上回了家,桑正明见她坐在椅子上发呆,过去揽了她,“你看咱屋里是不是缺点东西?我瞧见外头家具店有卖沙发的,虽然贵, 可坐着特别的舒坦!咱买回来试试?”
程佳禾回过神,“买那个笨重的干什么?咱们住在楼上,抬都不好抬。”
这会子说的沙发都是那种实木的大长沙发,没三四个成年男人确实弄不上来。
“嗐!只要想,还怕找不到人吗?”桑正明见她愿意说起别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怕她一直惦记着那事儿过不去。
虽然遭罪的是他,可话说回来,说起那俩挨雷劈的都嫌晦气,还惦记干什么?
还不如好好的往前看。
程佳禾倒也知道他的好意,便顺着他的想法说:“我对这个没什么要求,咱俩带着孩子去看,她喜欢就好。”
“你才是家里的女主人,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行行行,那我挑成了吧?”这句话带了笑音儿,总算是叫家里的氛围好了那么一些。
虚岁五岁的大壮妹子忘性大,早就不记得去年年底发生的事儿,只是身为小崽崽,灵敏度还是高的,这大半年硬是没有调皮捣蛋的惹大人生气。
因而见爸爸妈妈好似高兴了,她吃晚饭的时候便也放了胆子闹腾了些,总算是不憋着了。
等第二天,憋了许久的娃儿就开始跟大人提要求了,“妈妈,我今天可以去铺子外面玩吗?”
“不行,你得在铺子里头待着,九月份你就要上幼儿园了。而且外头街上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贩子把你抓走了,你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也没有那么多好吃的了。”
程佳禾倒是知道孩子给憋闷坏了,可县城人多,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乱跑。
只哄她,“等下个月你上幼儿园就好了,里面有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
把人看住后,开了铺面的窗子,程佳禾就没再管她。
因着去年的事儿,这回选的铺面临街只有窗台,晚上结束的时候走后头的门就是商品房所属的小区,安全性好了不少。
就在两口子忙活的时候,隔壁卖煎饼果子的老板娘走了过来:“小程啊,你这边晚上剩的给我留着,我有用。”
程佳禾一时没闹明白,“婶儿,你要啥就直说,我给您留着。这晚上剩不剩的,我也不确定,剩个什么就更不好说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婶子姓吴,便直说了,“你晚上随便剩个什么边角料给我留着就行了,我不挑的。嗐,我也跟你直说了吧,我儿子吧,晚上要领着他谈的那个朋友回来吃饭……那姑娘是农村的,我也不中意,买好的也浪费……”
程佳禾恍惚了一瞬,到底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接话茬。
这会子,前头要买半只鸡的姑娘就说了,“婶儿,您这话就不对了,人农村姑娘也有好姑娘。”
“我说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像咱们这样的城里人,有房有铺的……虽然铺是租的吧,可好歹也是个家业挣钱的源头。那农村姑娘家里穷的底儿掉,扒住一个城里小伙就不撒手……婶儿瞧着你也是个坐办公室的好姑娘,这样的事儿你不懂。”
“瞧您这话说的,我咋就不懂了?我也是农村姑娘,咱农村姑娘自强自立,就想着靠自己双手挣钱吃饭,可没想别的。”
程佳禾见吴婶子被噎了两句,憋住笑,手脚麻利的给人调着料汁儿。
就在她调好料汁拿刀剁鸡块的时候,吴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早餐的活儿忙完闲着了,竟然拉着人家姑娘开始掰扯。
“你这孩子,这跟你能一样吗?也不是我这当长辈的说闲话,像你这样有正经工作体体面面的大姑娘,瞧着手头也阔绰,那是农村姑娘能比的吗?我儿子谈的那朋友肯定比不上啊!”
她手一拍,“她家是农村的就算了,还没一个正经的活计!我也不是一定不同意,就想着她要是诚心跟我儿好吧,那我儿方志强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有学历的小伙子,我家再找找关系,让她进厂子里干活儿也是个铁饭碗……可偏偏她不!”
“不就是个中专生吗?女娃子念那么多书偏偏还不懂事,非得找那个什么私人老板的厂子……你说说,现在这年头关系多乱啊!那私人厂子的老板,人家凭啥给你那么高的工资啊?每个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