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和的自己也一并封了睿王。
当真是他仁慈?
见惯了宫中尔虞我诈的楼凤城最不信的就是这样东西。
“知道了,备轿罢。”今夜,或许就是凶兆毕露。
……
轿子在宫门外被拦住。
“还请睿王下轿。”拦下他的护卫一副恭敬态度。
楼凤城坐在轿中道,“皇上不是下了一道让我与贤王都能坐轿入宫的圣旨么。”
“皇上已为睿王准备了进宫的轿子。”
听得这一声,楼凤城掀开轿帘走了下来。深夜入宫,又在宫外让他更换轿子,无月之夜,似乎已经预示了今晚的不平静。
低头坐进了楼西胧为他准备的轿子中,与别的轿子不同,这顶轿子的轿帘似乎叫什么封住了,外面的光亮一点也透不进来。坐在其中,仿佛身处暗室。
楼凤城面色沉静。
这与他逼宫的那一夜何其相似。
只他逼宫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楼西胧要要他的命,却是有无数种能名正言顺的法子。
轿子在御花园中停下,白日里看来雅致清幽的假山布景,在这一个无月的夜晚,看起来竟像是蛰伏的凶徒。
“皇上要在此地见我吗?”下了轿子的楼凤城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护卫拿出一条黑色的缎带,“还请睿王蒙上双眼。”
楼凤城迟疑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看他迟疑,护卫道。
此时他已在宫闱之中,进退无路。
楼凤城伸手将缎带接过,覆在了双眼上。当视野陷入一片漆黑时,他在心中自嘲道——有那么一个时刻,他竟然真的以为楼西胧会放过他。古来君王要想高枕无忧,怎会容野心勃勃的兄弟在榻?
楼西胧之所以留到今夜,或许只是博一个仁君之名罢了。
可笑他竟然当真了。
在楼西胧免了他的罪责,将他与楼曳影共封为王时,在金銮殿前,他俯视向下,召来左右为他赐坐时。
“睿王请。”
目不能视后,楼凤城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他本还想要提防,只想到自己已经只身进了宫闱,十万禁军在前,便又将那无用的提防放下了。
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没有输在楼曳影手上,他是输在了……
“皇上,睿王来了。”走在前面的护卫忽然停下。楼凤城也停下了脚步。
楼西胧的声音响起,“你们退下吧。”
身旁的人都纷纷退开了。
楼凤城听到了极轻极轻的脚步声,是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此时此刻,哪怕一把剑穿胸而过他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皇兄。”
因为近在咫尺的声音,楼凤城微微侧首,一双手在此时从身后伸来,覆在了他的眼前。
“今日是你的生辰。”
覆在眼前的手缓缓落下,将他系在眼前的缎带也勾了下来。
霎那间天地灿烂,因为光亮太盛,他甚至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等他再睁开时,发现自己正站在钟粹宫前。入目皆是色彩各异的花灯,延绵百米的木架合成环形,上中下层上皆挂满了花灯。因为光亮太盛,本是无月的夜晚,整个王宫都亮若白昼。
楼凤城正站在原地错愕万分之际,走到他身旁的楼西胧歪头看他,“贺你生辰如意。”
或许是起了风,让那千百个形态各异的花灯一起摇曳起来。
光影落在朱红的宫墙上,仿佛荡漾开的波纹一般。
楼凤城怔怔望着他。
楼西胧绽颜一笑,伸手牵住他的手掌——这在不久前还包含痛苦紧紧攥起的手掌,此刻温柔的舒展开。楼西胧牵着他的手来到花灯前,托起一只鲤鱼状的花灯给他看,“本来找不到这么多贺词写在上面,还是林爱卿说,生辰不必拘于宫中的繁冗,只要传达了祝愿就够了——所以。”他将花灯举起,扯下挂在上面的木牌递给 楼凤城,楼凤城垂眼去看,上面写的是“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生聚同相庆,日盼共言欢”。
这一眼望去,这千百个花灯下都坠着一块写着贺词的木牌。当风吹过时,那叫一根细线悬着的木牌就慢悠悠的转动起来。
“皇兄记得我的生辰,送我生辰礼,如今我也算还了皇兄一个生辰礼了。”
“贵妃娘娘在天有灵,也是愿皇兄此后能欢颜常驻吧。”
那时他送他生辰礼,不过是想离间他与太子的关系,不过是想拉拢他,可他竟是当真,觉得自己是与他推心置腹。
楼凤城只觉眼前一幕荒唐无比,可笑无比,偏偏他眼中酸涩,牙关颤抖,在楼西胧侧首将花灯挂回去的那一刻,一滴眼泪直直从他眼中坠下,落在了木牌上,被他慌乱的用拇指拭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进宫前
楼凤城:他想杀我,我就知道
出宫后
楼凤城:我爱他,我知道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