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一脸正经, 下意识就觉得容子隐是在逗他玩。
偏偏村里的乡亲们也觉得容子隐说的没错, 竟然试图游说老吴,“你看, 咱们华国的王八就是与众不同, 连壳子都更加英俊一些!”
“没错!眼睛也大!”
“味道还好!”
前面两个还可以评价为鳖类内部审美,可最后这个味道还好是什么鬼?是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吗?
老吴也是哭笑不得, 但最后这事儿还得找容子隐要个章程。
按照村长介绍, 村里只有一种鳖,那就是中华鳖。那么这个外来品种的,肯定就不对劲儿。
“这个外来品种叫珍珠鳖,主要分布在美国中部和南部, 后来被引入中国。可主要养殖地区在两广。本土是没有的。”
“那就可以判断出是故意弄过来的?”
“对!而且说不定这只珍珠鳖,就是最早带病的鳖种。你们每次治疗, 有所好转,就有人悄悄投放一批病鳖,加速病情。”
病毒性出血热在早期的确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一旦到了晚期,治愈率极低。
他们还是来的早, 刚发现无法防止, 他们就到了,要是再晚那么一周两周, 这些病鳖多半就该就地焚烧了。
“那现在怎么办?”村长听见焚烧两字就心里发颤。
容子隐摇摇头,“没事儿,按部就班治疗就可以。不过这样你们也得重新整理养殖场。珍珠鳖和中华鳖不是同种, 饲养方式有很大的区别。”
“多谢多谢!”村长赶紧道谢。
可老吴却更担心那个投放病鳖的人。
容子隐晃晃手机,“没事儿,已经报警了。”
“警察还管这个?”老吴震惊。
容子隐理所应当,“无差别投毒当然要管,这可是犯罪。”
原本还想组织村里人守夜抓人的村长陡然对容子隐生气了无穷的敬意。觉得这个京城来的专家真的是啥啥都懂,学识非常渊博。
到底是十里八乡的养殖大户,镇上的警察很快就来了。
别看是村子,可由于养鳖,养殖场里也安装了不少摄像头。挨个排查下来,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是养殖场的打更的。视频里虽然没有拍下来他投毒鳖的现场,可根据路线和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推断,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怎么可能?!”村长吓了一跳。
这个打更的也算是村里知根知底。虽然是外聘的,可也和村里人沾亲带故才把守夜的事儿交给他。
“他姑姑是我们村里的老人了,临去世的时候求着我们照顾侄子,我们也不好一点忙都不帮。可他图什么啊!”
别说村长,就是村里的乡亲也都不懂。
原来这个打更的连饭都吃不上,现在靠着鳖厂都能攒下一大笔娶媳妇的钱了,到底为啥要坑害村里?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警察那头也赶紧把人抓来,打算就在村里三堂会审。
容子隐一直没说话,盯着打更的脸看,像是在回忆什么。
老吴觉得他眼神不对,小声问了问他,“这是怎么了?”
容子隐想了想,“我觉得我见过他。”
殊不知,容子隐这句话一说完,那个打更的也正好看见容子隐,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差点跪在地上。
警察顿时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立刻追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那个打更的死命摇头,最后竟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他倒地的方向也很寸,正好地上又块石头,那人直接磕了一脑袋的血。
“快!快!这咋晕过去了?快叫大夫!”村长心里一惊,虽然这打更的可恶,可到底也是个活人,真要在村里出事儿,这可不心理阴影了。
可容子隐却始终站着不动,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血迹看。直到那个打更人被抬上担架,容子隐才陡然回过神来。脸色也跟着白了许多。
“先生!你没事吧!”老吴在后面扶住容子隐。
容子隐打了个寒颤,终于回神,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带我去找那几位警察,我想起我在哪里见过他了。”
“在哪?”老吴下意识询问。
容子隐沉声道:“六年前,我念书的县城高中宿舍。他要抓走季暑。”
容子隐闭上眼,像是要把当初混乱的记忆记得更清楚一点,“他不是普通的村民,他应该是榜上有名的逃犯。手里沾过人血的那种!”
旁边原本还紧张那个打更人受伤的村民听到容子隐这话也吓得够呛。
“什么?杀人犯?”
“不能吧!我家就住在他姑姑家隔壁啊!”
“怎么不能?他连村里的鳖都能坑害,王八要真是救不回来了,咱们也一样扒层皮!你们自己想!”
村里人窃窃私语,都因为自己身边生活着一个杀人犯而恐惧。
可老吴却想的更多,例如当初季暑和容子隐的初遇,例如季暑曾经生活的地方,例如当年那起惊动全国的虐童大案。
当时季暑得救,犯案人一共有八名。但是最终捕获的只有四人。其中另外两人在逃跑中被击毙,剩下的两个却泯灭于人海之中,空有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