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是心里觉着不踏实?”
临睡前,喝了药,王嬷嬷近身伺候着才开口问。
傅莹莹见到谢知言的架势并没有要留宿,着实松了口气,此时才放松了心神。
“嬷嬷,按理来说我应该高兴的,可我这心里面……”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索性王嬷嬷明白,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奶嬷嬷,有些心疼的把她头发简单挽了一下,扶她躺下。
“您大可不必忧心,我老婆子从来不会花言巧语哄人,只是今个从我去找老爷起,一桩桩一件件的,老爷是实实在在的为了您和肚子里的小少爷着想呢。老爷外面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要他亲自过问的,或许家里面的事儿也就没上心,这才让您受了委屈,以后呀,您就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前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王嬷嬷脸上带着笑,语气轻柔温和,“老爷都亲自交代要您管家,这不正是信任的表现?杏儿那丫头得了二十两赏银,正乐得找不着北呢,这可是老爷当着管家的面儿给您做的面子。”
听了王嬷嬷的话,傅莹莹倒是心里安稳了一些。
“我只愿孩子好好的,这管不管家的我倒不稀罕。”
“又说傻话了不是?我的好小姐,您怎么现在还没想明白,当初您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还不是被那边欺压的……”
王嬷嬷一时心急,有些僭越,索性傅莹莹不在意。
她叹了口气,心里面也都明白,“你说得对,我忍让的时候也没落着什么好,还差点害了孩儿,既然这次老爷给我做了面子,我就接着,横竖对孩子只好不坏。”
“这么想就对了,您呀就是太好性了点儿,什么委屈都放在心里,男人总是粗心的,你不说他怎么能知道。”
王嬷嬷放下帐子,躺在床下的铺盖上,今晚她守夜。
“我冷眼瞧着,老爷真的不一样了,他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咱们小少爷呢,说起来还是咱们小少爷面子大,还没出生呢,就能让老爷申斥了老忠管家、周嬷嬷,甚至连大少爷都被当众责罚……以后啊,您有什么难处就对老爷直说,再也没有生受委屈的道理。”
王嬷嬷说着说着都想乐,她自打进了府里,但凡有点脸面的都比她高一头,还没见识过这场面呢。
实在是扬眉吐气,心头畅快。
傅莹莹躺在软枕上,手掌轻轻抚了抚肚子,似乎摸到了硬硬的凸起,她又仔细的去摸,依然是原本的感觉。
她不应该有什么犹豫不安,无法确保夫君对她的心意,她也不会去奢望,只要以后的局面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好,她就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夜很快过去,有的人睡得香甜有的人则辗转难眠。
忠叔一晚上没怎么睡觉,一想到老爷交代的事情头都秃了,大厨房那里已经办妥。
钱嫂子实在不冤,在她家里抄捡出了两大包珍贵的食材,还有不符合她月钱的银子,审问之下得知是她每每可口下夫人的份例要么上下打点要么就卖出去换银子。
天刚亮,就被小五子带人扭送官府了。
全家人也都罚没家财,赶出江州城去,这可是周嬷嬷的姻亲,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家族的奴仆也都同气连枝盘根错节,不过谢知言做事毫无顾忌,他才是主家,难道要看奴才的脸色?
钱嫂子就是那只鸡,杀了也就杀了,剩下的猴机灵的就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做事,要是还敢伸头,那自然是手起刀落。
这不,新上任的大厨房管事柳婶子,一早就亲自带人给夫人奉上早膳,要多精致又多精致,要多补有多补,总之都是好东西,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夫人还没起,王嬷嬷替夫人赏了柳婶子,还被人拉着问夫人的喜好、吃食习惯等注意事项。
态度那叫一个谦卑体贴,跟原来的钱嫂子的皮笑肉不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是会来事儿,这就是聪明人了。
西院一派祥和,东院的气氛就差了些。
谢苏玉挨了打,又头一遭被亲爹这么对待,自觉心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美貌体贴的丫鬟们哄了好久才肯吃饭睡觉。
待到他凄凄惨惨的睡醒,不料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大的打击。
“你说什么?父亲让我搬到前院去?”他看着眼前来回话的忠叔,不可置信的喊道,“老钟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周嬷嬷拉着他,“抱琴、司琪,你们还不服侍少爷更衣,”然后扭头陪上笑脸,才继续问,“忠叔,咱们可都是老伙计了,这话……老爷究竟是怎么说的?”
忠叔苦着脸,“您是明白人,你说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主子的意思岂能违背?”
他这话一说,周嬷嬷就明白了,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昨晚上那一番闹腾,再加上今天直接让少爷搬院子,这是要给夫人立威了!
“用过早膳就可以收拾东西了,我这边的人手候着听嬷嬷调遣,老爷限一天之内搬完,望嬷嬷多多配合,不要闹到最后没了脸面,大家都不好看。”
忠叔脸上为难,但是嘴上的话可一点不客气。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