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荣逃走后, 一路往东, 带着不到两万人的残部, 投靠了凉州守军卫不疑。
凉州虽然没有与湛州接壤,但离的也不远, 当初因为忌惮莫家军的实力,所以朝廷下令让沧、青、临、凉四州共同围攻湛州,但卫不疑却出于各方面的考虑, 称病拒绝了这次围攻。
在江州陈昭义起兵后, 他也紧跟着掀起讨伐殷氏暴行的大旗, 在凉州自立为王。并且很快吞并了紧邻着凉州的朔州, 现在又接纳了厉荣的两万人马,也算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主公,咱们与莫家军相邻, 他们如今已经拿下西部四州,下一步必然是往东发展。这样一来, 咱们首当其冲一定会与他对上, 主公需得早做准备!那莫家军的红衣大炮,绝非普通人能够抵抗的, 一炮便有开天裂地之能,若不想出对策, 只怕凉州就是下一个沧州。”厉荣说道。
有人不以为意, “厉将军说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你们沧州不敌,不代表我们凉州也不能敌!要是昔日的莫家军, 咱们还要忌惮一二,但莫家军不是被围剿了吗?十不存一,元气大伤,如今的莫家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说话之人是卫不疑手下的一员猛将,名叫林骁。他认为厉荣是故意夸大其词,将红衣大炮说的这样厉害,不过是为他三日失沧州的惨败,蒙上一层遮羞布罢了。他可不信有什么东西能开天裂地。
卫不疑也不太信,但他向来小心谨慎,对厉荣所说的红衣大炮还是有了几分忌惮,又因为莫晏卿手下的兵马比他多,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稳妥一些,采用偷袭方式,抢先下手。免得正面交锋与莫家军的红衣大炮对上。
并且,莫晏卿如今就在沧州,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莫晏卿,莫家军便不足为虑。还有一点考虑是,莫家军刚刚打下沧州,还没站稳脚跟,若是出其不意偷袭他们,还是有极大的胜算的。
于是卫不疑暗中部署,派出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在夜里奇袭沧州。
厉荣为表忠心,也主动请缨参与了这次偷袭。
他带着两万人马,和另外一位凉州将领带领的一万人,总共三万人马,从左翼偷袭沧州。
“厉将军,穿过前面的影山峡谷,咱们就到沧州了吧?”凉州将领薛拓说道。
厉荣点了一下头,对于沧州的地形,他是再熟悉不过。但是这一路上他总有些心神不宁,离沧州越近,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强烈。
现在看到前面的影山峡谷,朦胧的黑影,在黑漆漆的夜里,像是一只吞人的凶兽。厉荣终于忍不住道,“薛将军,先停下来,派人去前面探查一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停下来?”薛拓皱眉,“兵贵神速的道理厉将军难道不懂?咱们是去偷袭,再耽搁下去,马上天就亮了,若是因你我的失误,这次偷袭沧州出了什么岔子,主公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
薛拓暗中鄙夷,林骁说的没错,这厉荣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还没到战场呢,就打起了退堂鼓。由此看来,莫家军短短三日就攻下沧州,果然不是因为他们太勇猛,而是厉家兵太窝囊!
厉荣何尝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心中恼怒,却又不好跟薛拓撕破脸皮。虽然他带了两万人马投奔卫不疑,但毕竟是后来投靠的,不如薛拓这些嫡系人马得重视。连这次的左翼军也是以薛拓为主,他提议让停下来,但薛拓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于是大军继续前行。
影山峡谷约有三里长,狭窄陡峭,行兵不易,但却是通往沧州的一条捷径。兵贵神速,他们想出其不意的偷袭沧州,这条路是不二之选。
走进影山峡谷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薛拓不由讥笑,“我就说厉将军的担心是多余的吧,你看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
厉荣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直到快要走出峡谷的时候,他们背后忽然传来“轰隆”几声巨响。
众人一惊,忙回头看去,却只见他们刚刚走过的峡谷口,山崩石裂,乱石滚落,尘土飞扬,转眼峡谷口就已经被崩塌掉落的碎石堵的严严实实。
这时又见峡谷的另一端出口,瞬间火把通明,峡谷的顶部也同样出现一批举着火把的士兵,另有一些士兵,举起弓箭,正在瞄准他们!
“不好!咱们中了埋伏!”
厉荣大惊失色,难怪他这一路都心神不宁,果然出了事!
薛拓同样惊慌失措,“怎么回事!刚才那几声巨响是什么?”
“那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莫家军的红衣大炮,一炮响起,惊天动地、山崩石裂。”厉荣苦笑道。之前没人信他,现在亲眼所见,却也没有退路了。
“竟然这样厉害!”薛拓惊的满脸苍白,不止他,他们手下不少士兵也被吓的不轻,一脸菜色。
谢岑达骑马立在峡谷出口处,放声大笑,“哈哈!主公神机妙算,果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你们一网打尽!”
谢岑达如今对主公的崇拜之情简直无法言说!主公让他带人埋伏在这峡谷中,又在入口处埋了炸·药,等敌人全部进来后再炸掉后路,瓮中捉鳖!他不过带了三千人马就困住了这三万人!简直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