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你先在这里躲着,我去城里查看一下情况。”
来到湛州后,莫问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城门竟然不见莫家军的驻兵,而是一些陌生的兵士。他怕贸然进去会遇到什么变故,因此将晏卿安置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打算自己孤身前去打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晏卿,“这包银子您先拿着,万一我回不来,您就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先养好伤,再做打算。”
莫问是看晏卿终于清醒过来,以为他撑过去了,这才放心的让他一人躲在这里。要是还像昨日那样昏迷不醒,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把人单独留在这里。
晏卿看到银子,心里立刻就放松了大半。他刚才还发愁逃亡路上去哪弄些银子呢,古代医疗条件落后,要是没有消炎药,他身上的伤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要命。
现在有银子就好,晏卿点了点头,“好,你去吧,务必小心。打探一下情况即可,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莫问见到这样的晏卿,忽然红了眼眶,“小将军,老将军要是看到您变得这样稳重,一定会很高兴。”
从前的小将军,虽然聪明过人,文武双全,但却性子跳脱,经常闯祸,可如今遭逢巨变,小将军也终于成长起来了。
晏卿垂眸,沉默不语。任谁全家被杀后,也不可能丝毫不长进,所以他现在的性格怎么变化,都不会让人怀疑。
莫问很快离开,在他走后,晏卿立刻从钱袋里翻出一两银子,充进淘宝。
余额:400.00。
一比四百的比例?
这次的比例倒是挺高。
晏卿先在淘宝上买了纱布、双氧水、消炎药,还有云南白药,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胸口处中了一箭,箭已经被莫问拔·出来了,伤口上也简单的敷了一点金创药。
晏卿忍住疼痛,用一整瓶双氧水清洗了伤口,然后敷上云南白药,外面裹上纱布。
即便纱布的来历,可能不好跟莫问解释,但晏卿还是不敢冒险,生怕用了不干净的布,让伤口感染了。这在这个时代可是要命的事。
将伤口处理完后,晏卿又喝了消炎药。一切做完,他又买了面包和牛奶,匆忙吃完补充体力。
随后他赶紧把剩余的云南白药药粉,倒进了金疮药的瓶子里,然后把包装盒和包装袋烧掉,一切毁尸灭迹,再也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两个时辰后,莫问才从城里回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人,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眼角划到下巴,十分骇人。
莫问脸色冷峻而悲怆,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惊怒。
“小将军,十万莫家军全没了……”
晏卿吃了一惊,“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原主莫晏卿,其父莫晁是大殷的威武大将军,手底下有十万莫家军,全部都是莫家一手训练,对莫家忠心耿耿。而莫家对皇帝忠心耿耿,世代驻守在湛州,守护大殷边疆。
大殷的军队制度有些类似于世袭制,一个家族世代驻守一方,湛州的莫家军就是莫晁从其父手上接管的。还有沧州的厉家军也是如此。
如今莫家因奸人挑拨,被皇帝猜忌,一家老小,全被诛杀。
原以为皇帝是为了莫家的兵权,才策划了这一切。
“皇帝把将军召回京城后,就派了梁成武来接管莫家军,在莫家被下狱之后,以宋澜山为首的莫家军将领,想要去京城求情救出将军。
但梁成武却上奏说莫家军要造反,上面从沧州、临州、青州三地调来军队,不由分说就开始大肆杀戮莫家军,咱们莫家军很多人都没有反抗,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咱们没有造反之心。可是梁成武这个阉狗却视而不见,直接下令格杀勿论!
十万莫家军啊!一夜之间全没了!”
莫问双目赤红,目眦欲裂,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恨恨的一拳捶向地面,地上的青石板瞬间四分五裂。
晏卿同样恨极,就算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与这些人没有感情,只看着忠臣良将被上位者一句话诛杀殆尽,他心里也止不住的痛心!
十万士兵,这是个什么概念?!最可恨的事,他们不是死在杀敌的战场,而是成了权利倾轧的炮灰!
“此仇不报,我枉为莫家人!”晏卿咬紧牙关,掷地有声道。
“小将军!”莫问抹了一把眼泪,“报仇之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您千万别冲动,眼下养好您的伤才是重中之重。您是老将军唯一的血脉,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莫问怕小侯爷一冲动做出什么傻事,忙转移话题。
“对了,这位是谢岑达谢将军,他拼死带领一千多残部逃了出来,属下去城里打听消息时,正好遇到他,这才知道了莫家军之事。”
谢岑达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参见小将军!”堂堂九尺大汉,双目赤红,涕泪横流,“小将军,属下有负将军所托,没能守好莫家军!岑达有罪!”
“谢将军快快请起,此事非将军之过,怪只怪小人歹毒,害我莫家军至此!”晏卿扶起谢岑达道。
晏卿身上还有伤,谢岑达不敢挣扎,怕再伤了他,于是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