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不敌敌军,伤亡惨重,接连丢了十八郡,连连败退。
危急之时,顾黎终于再被提拔重用,重返战场。杜云停身为贴身侍卫,与其同行。
7777说:【那之后的,你半点都记不得了?】
杜云停想了又想,还是什么都记不起。他张嘴再问,小系统却只长叹一口气,道:【应当是灵魂有损。】
末了又破口大骂:【去他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特么到底是不是人!】
怂怂:【……???】
7777没停歇,在一个时辰里花样骂人,从来满口仁义道德的系统如今声情并茂绕着弯子委婉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杜云停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它骂的对象到底是谁,只好作壁上观,问它要不要喝点水。
7777:【&hfri%b还喝什么水!】
杜云停怜悯地说:【还是喝点吧。瞧你气的,数据库都紊乱了。】
乱码一行行的。
7777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气了。
【不喝!】
【成吧,】杜老父亲说,感觉小系统可能是进入了青春期,火气这么大,【那我喝点。】
他撩开帐子,准备下地。谁知那两条腿往地上一踩,就像两块棉花条子似的,提不起半点力——他一晃悠,反倒朝着铺了厚厚长毛毯的地上摔过去。
杜云停心里猛地冒出来了一句“卧槽”。
他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喊系统:【二十八,你看我的腿!】
7777:【……看见了。】
【我的腿!】杜云停复述福尔康经典台词,【它不听我的使唤!】
【……】
【二十八,你说我是不是要瘸了?要截肢?】
7777说:【不,你死了。】
杜怂怂:【哈哈哈,这句话有点好笑哈哈哈。】
7777:【……】
它看着没心没肺的宿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心情。
杜云停往地上跌倒的动静不小,外间也听见了。还没等他动用无力的手臂把自己从地毯上撑坐起来,将军已蹙着眉大步踏进来了,瞧见青年躺在地上,神色一顿。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小心地探查着那露出来的手腕脚腕,问:“可曾伤到?”
杜云停摇摇头。
男人微微松了口气,又道:“是不是想要什么?”
杜云停满怀渴望地看向水。顾黎懂了,却没立刻把那桌上的水拿来与他喝,反而将目光移向了巫医。
片刻后,那巫医端来了个杯子。将军从她手中接过,端在手里,哄着杜云停喝。
“来,张嘴……”
杜云停就着他手抿了一口,眉头纠在一块儿了。这水里不知是什么味道,古怪的很,像是铁锈。
他瞧了眼,颜色也是浑浊的,灰不灰红不红。
他喝的艰难,隐约感觉将军手腕像是在颤。可不及他细细感受,顾黎又重新端稳了,不容置疑道:“一杯都要喝。”
这有些太难,杜怂怂眼睛里写满抗议。
瞧见那明晃晃的不满,顾黎唇角终于多了些笑意,他点点青年额头,低声道:“若是喝了……今天把那个环也解开。”
环?
杜怂怂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东西。
手腕上俩,脚腕上俩。
还有一个,困着他家养的小八哥。小八哥被迫收拢羽毛,细细的金链子从捆着的玉环上头连出来,这会儿被顾先生握在手里,轻轻拽了拽。
怂怂电流一下子涌上天灵盖:“……”
卧槽,玩的这么大吗!
他又是不可置信又是激动,又喊7777:【快看快看!看这链子!】
不知为何,7777今天显得格外暴躁,听见他这召唤,从方才的骂人里头平息过来后,听见他的召唤,只惜字如金地扔给了他两声呵呵。
杜云停不明白它在呵什么。
有了甜头,他喝那药喝的格外快,喝完后,富贵又进来收了碗,那巫医被他领着往外走。将军不曾走,只将他那一件月白里衣撤了,杜云停睁着眼,瞧见自己细细的腿,看起来比先前还要孱弱。
他又是期待又是失落,毕竟双腿不能用,种地就受限制了很多。
许多现代化的农业技术,都没有办法好好尝试。
比如插秧的一百零百式……
他眼睛里头冒着光,男人却像没看见,捧着他的肚子让他翻了个面。杜云停就像锅里的鱼,由正面朝上变为了背面朝上,露出细弱的脊背来。
在杜云停看不见的背上,有大块大块的青色蔓延开,一片连着一片。
那是尸斑。
将军的手轻轻抚着那些,什么也不曾说,只拿着温热的布巾浸透了药水替他擦拭。暗红的水从脊柱上流淌下去几滴,滚过的地方青斑悉数消退不见,仍旧是这副身体本来的模样。
顾黎低垂着眼,忽的说:“府里又架了秋千。”
青年动了动,似是想回头望他。顾黎未看他,只道:“待你好了,都是你的。”
待你好了……
7777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