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缆绳,用力一点一撑!
岸上的人闻声,立即掉头往船上一跃!水很急,锚一起缆绳一断用力一撑,船晃了两下,很快被湍急的水流卷着往下而去。
追到岸边的人恨恨一咬牙,放袖箭飞镖无果,“快,快找船,必须追上!”
结果最后还是没追上。
也有几个坤氏的人跟着跃上船的,不过很快被他们围殴解决掉了,水急船快,过了这个节骨眼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坤氏的人追上过了。
最后他们绕了点路,在牟县上水,按原定计划走陆路,速度飞快,在次日成功抵达了目标的北郊庄子。
……
这个时候,杨延宗已经返回阳都了。
还未坐下,阿照赶紧过来禀告这次突发事件。
他率人在山道狙击坤氏的人,之后又一起越过山道追到温泉庄子和谷水边,不过很快就接到己方暗号,夫人携虔王已顺利摆脱追兵,目前正往北郊庄子而去。
于是,他也率人折返了。
刚刚回来没多久的。
阿照忙道:“主子勿忧!由于通知及时,还有瑒侯那边的人,夫人顺利带虔王离开昌邑,刚刚得讯,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卑乡庄子了。”
没事就好。
这季元昊做搭档还是很靠谱的。
杨延宗点点头,随即吩咐人给季元昊带个口讯:老将军接信备车,不日将至。
大局将定,他心头一松,立即就想去看她了。
说去就去,反正阳都这边的事务有季元昊顶着,没什么可操心的。
杨延宗惦记苏瓷,询问一阵,又吩咐几句,随即就翻身上马,掉头直奔卑乡庄子去了。
……
可有时候的事情,就是那么凑巧。
说来,苏瓷其实并不想和季承檀再有什么交集的,如果可以,她连面都不想见。
但偏偏这回又凑一块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昼夜不停,终于成功抵达卑县庄子,累是挺累的,阿康阿正立即上前和庄子留守人员碰头并接掌防务了。
前头骚动人声,很快就安置下来了,苏瓷没急着进去,站在山坡上靠着庄子侧墙用手扇风。
季承檀瞥见她往那边去了,想了想,最后还是绕着路跟过去了。
苏燕:“……”
苏燕一直盯着他呢,喂喂,她心里骂了一声,赶紧追上去将人拽住,“喂喂,好了好了,你去哪呢?事儿完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要说最紧张季承檀的,不是苏瓷,而是苏燕,苏燕简直视他为阶级敌人,一完事儿,就赶紧撵人!
季承檀站定,苦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的了。”
他扫了扫左右无人,低声说道,但说到后半句,他抬起头,是对着苏燕身后说的。
苏瓷听见两人拉扯声音,侧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季承檀的视线。
他勉强笑着,声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听着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连苏燕没有继续推搡他了。
唉。
苏瓷心里叹了口气,她站直,捻了捻手上狗尾巴草,风飒飒,山坡很安静,庄前的人声渐渐归进庄内,消隐了下去。
她轻声说:“上次,冯川的事,谢谢你了。”
虽当时季承檀和苏燕说,不必对苏瓷提起,苏燕也放了狠话说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可过后她还是悄悄给苏瓷提了一下,以免苏瓷信息缺漏会可能引发后续判断失误。
所以苏瓷还是知道的。
没见面就算了,既然正面碰上,苏瓷还是要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拼了命救她,这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声感谢很应该有。
季承檀突然觉得很难受,他觉得这声谢谢重得让他无法承受,他慌乱道:“不是,不是的!”
他不是为了她的谢谢的。
“我知道,我明白,但我还是觉得要谢谢你一声。”
季承檀心口一松,但又一拧,生命中的东西有时候太难承受了,他眼圈一红,赶紧低头,勉强忍住,半晌,才抬起,轻声又急促:“你放心,我都知道,你过得好就好了!”
他哑声说:“我不会再来找你的。”所以别担心。
这一次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以昔日恋人的身份见面了。
季承檀有些哽咽,但他还是伸手怀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这东西他随身带了很久,决心也下了很久了,把定情信物还给她后,日后,就一刀两断了=罢。
这是一支梅花簪子,原是一对的,样式古朴中性,男女皆可,苏瓷眼尖,一下就认出来,她妆奁里最底下好像有一根女式的。
——她有些记忆是触发式的,她还以为那是陈氏给她买的,原来竟和这支是一对??
这支簪子保存得非常好,可以看得出主人非常爱惜,日常摩挲,一层圆润的包浆柔光,被擦拭得仔仔细细的,连缝隙最里面也没有一丝灰尘,用一个很小的长条匣子装了,再用丝绸小心裹了一层又一层。
苏瓷接过这支簪子,低头看了眼,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轻声说:“那祝福你,以后能找到一个相爱的妻子,白首相伴。”
季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