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被褥铺平,期间反复叮嘱:“阿瓷,你夜里警醒些,千万别睡死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就住隔壁房间。”
“要是我不在,你找张昉。”
张昉是林亦初的副手,苏瓷认得的。
“可记着了?”
“嗯嗯!我肯定记住了。”
苏瓷点头如捣蒜,她知轻重,唯一可惜就是,原书主爱情,又是女主视角,不涉及女主的根本就没有具体描写,这个异常凶险的乌川之行只用了几百字来概括,苏瓷最记得就一句——“损员愈三分之二”。
死了没能回来的超过三分之二,能不凶险吗?
她反而担心林亦初,“亦初哥哥,你得小心些才是,可别光说我了。”
她是非战斗人员,还是团队医生,遇上突发情况肯定有人保护她的,对比起她林亦初危险多了,她可不想家里两个去,到时一个回去。
林亦初不禁莞尔,因为年轻增加威信而常年绷紧严肃的五官变得生动起来,俊秀的五官左腮有一个不浅的酒窝,林亦初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阿瓷长大了,都会担心家里人了,好了,我肯定记住了!”
苏瓷拨开他的爪子,瞪了他一眼,他举起手,严肃道:“好好,我保证会很小心!”
不揉了,再揉就炸毛了。
林亦初两三下就铺好了被褥,从小他就照顾苏瓷姐妹习惯了,他铺得顺手,苏瓷也习以为常,不过他也不好在苏瓷屋里留太久,哪怕大门敞着,因此铺好被褥后直起身,就说:“你早点休息,后头的路恐怕会很不太平。”
他叮嘱两句,就赶紧出去了,苏瓷从包袱里掏出三个卤蛋,分了他一个,这是她顺手收进来的宵夜,“嗯嗯,我都知道了。”
林亦初颠了颠卤蛋:“你还带这个啊?”他顺手又掏了一个,在苏瓷瞪大眼睛之前,飞快闪出去了,把门关上。
苏瓷冲门口皱皱鼻子,敲开卤壳啃了口。
由于苏燕近段时间的百般嘀咕和撮合,她难免就注意起林亦初。
林亦初可能也有点意思,毕竟青梅竹马。
苏瓷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不用离家,不用担心什么合法小三问题,有什么矛盾,爹妈一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她优哉游哉,未来数十年休闲的咸鱼日子差不多可以预见。
但想归想,苏瓷现在是不敢的。风头过了再说。最起码,最起码等杨延宗娶妻后啊。
她再安静如鸡个一两年,然后再低调解决人生大事。
苏瓷这个舱房是紧邻船厅和夹板的第一间,男人们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她推开一点点内窗,偷瞄了眼,刚好看见杨延宗弧度淡然冷漠的侧颜,她赶紧把脑袋缩回来,轻手轻脚关上窗子。
苏瓷心说,她还是尽量不出现的好。
能避则避啊。
然而很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啊。
很快,就在第二天的夜里,就出事了。
……
苏瓷其实也没经常想杨延宗这茬,她每天吃了饭活动一下手脚,就赶紧休息了。
她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并不是一趟安静旅途,凶险得不行的。
但谁知怕啥就立马来啥!
船行很快,风大,虽没有千里江陵一日还,但顺游而下速度还是非常快,在船舱里只听见呜呜风声,到底第二天入夜,他们就逼近乌川地界。
一路上他们换了好几次船,不断扫尾不断重新伪装,苏瓷也换上了一身贴身短打,靴筒还放了把小匕首以防万一。
晚上睡觉她连衣服都不脱,直接把被子一卷就睡了。
这天夜里睡得朦朦胧胧,忽听见“笃”一声!紧接着“嗖嗖嗖笃笃笃”,江岸两侧山坡激箭如雨,苏瓷一个激灵睁开眼,大船已迅速掉头,全速往不远处的参天树荫冲去。
“嘭”一声!苏瓷站立不稳,扑落在地,紧接着头顶船板啪啪啪掉下来不知什么沉重东西,啊,是人!有惨叫声!
“哗啦哗啦”的水声,不断身穿水靠的黑衣人自水面一跃而起跳上船,叮叮当当,混乱的厮杀声即刻就连成一大片。
林亦初一脚踹开门,拉着站立不稳扑倒在地的苏瓷往外飞奔,“包袱,我的包袱!!”
她的药和针线器械都在里头呢!
杨延贞本想冲上来拉她的,闻言脚步不停冲进舱房抄起那两个大包袱,丢给他身后的人,他飞奔上前,拉着苏瓷另一边的手,“是朝廷的人!”
想快,要么水路,要么水路转官道,否则等翻山越岭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可供选择的余地根本不多。
而皇帝到底是皇帝。
苏瓷终于知道伤亡为什么这么多了,这根本就是明知但用人命填出来的!
她咽了咽,被拉着一冲上了夹板,林亦初杨延贞及身后人奋力杀出一个空间,黑魆魆的夜看不大清,但血腥味异常浓重,她抬头一看,整艘船已经被扎成马蜂窝。
杨延宗所在大船是重点关注对象,相较而言,另一艘后面跟着乌篷船箭伤和袭击者都少多了,场面已被控制住,这边大船的人不断往那边船转移。
但其实这都是幌子。
杨延贞林亦初带苏瓷来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