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怔了怔,眼眸深沉如晦,神色复杂难辩。“我……”
“就是这里。”门开了,两个身形纤细的年轻女子走进来,“咦,已经有人了。”
严凛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宁嫣默默看了他一眼,傲娇的扭过头。
两个年轻女子将行李塞进床下,随即分配铺位。
一个嘴角有痣的女子微微蹙眉,似乎有点不高兴,她的视线看了过来,忽然灿然一笑,“这位男同志,我睡在上铺有点怕,想跟你换一换,成吗?”
严凛神色淡漠极了,“不成。”
李红薇的笑容僵住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一点都没有风度。
耳边传来同伴的笑声,她不禁又羞又恼,“同志,我天生胆子小,身体又娇弱,万一从上铺摔下来,命都要去掉半条,请你帮帮忙嘛。”
她软语相求,怯怯弱弱,一副小白兔的可怜模样。
却不知踩了严凛的雷点,他眼神一冷,理都不理,“小嫣,你在这里休息,还是上铺休息?”
其实他知道她喜欢上铺的清静,来时就挑的上铺。
但,下铺方便,做什么都方便。
宁嫣微微一笑,“睡觉时我在上铺,白天就在下铺玩。”
严凛眼神纵容,“好。”她开心就好。
李红薇看在眼里,气的直翻白眼,她的同伴程桐乐不可支,“看来是你不行啊。”
李红薇长的美,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对她有求必应,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深吸一口气,袅袅婷婷的站起来,摆出最美的姿态上前,“这位男同志……”
还没有靠近,就被严凛轻斥,“走远点,你熏到我了。”
李红薇:……
“噗哈哈。”程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红薇,你身上有狐臭吗?让我闻闻。”
李红薇恼羞成怒,伸手去拽对方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
话音未落,身体就飞了出去,摔在铺位上,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是谁?她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宁嫣全程都看的清清楚楚,在对方的手就要触碰到严凛的那一刻,被踹了出去。
动作又快又准,力道也控制的恰到好处。
程桐愣住了,随即大叫起来,“你怎么打人啊?你知不知道殴打军人是重罪?”
宁嫣挑了挑眉,“军人?我看不出来。”
程桐骄傲的扬起脑袋,“我们是文工团的。”
能进入文工团的都是长相出众,身材窈窕,能歌善舞的,可谓是金凤凰。
下部队演出时,被士兵们追捧惯了,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心态难免自矜自傲。
宁嫣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上来就要求别人给她让路,公主出行就是这样的,我算是见识到了。”
她可不想严凛被扣上打女人的帽子,还是打女军人,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话一出,对面的两人就急了,什么公主?乱扣帽子。“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们打人,大男人打一个女孩子,丢不丢人?”
宁嫣一脸气愤的指着李红薇,“她非礼我未婚夫时怎么不嫌丢人?光天化日之下,还当着我的面,我要去找你领导评评理,说,你们是哪个单位的,领导叫什么?”
她太理直气壮了,一脸的悲愤,活脱脱一个受害者形象。
李红薇又羞又气,非礼个鬼,说话真难听。
她才看不上一个普通男人,男人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她未来的配偶一定要家世好,前程好,那才配得上她。
“你……你无知村姑,蛮不讲理,没文化真可怕。”
“你很有文化?”宁嫣没觉得当农民就低人一等了,没有农民她们都得饿死。
真不知她们哪来的优越感。
“行啊,把这几道题解出来,我就自认倒霉,不追究你们意图毁我未婚夫清白的行径。”
程桐一看,全是高深的数学题,她脑门都疼了。
李红薇其实没受伤,就是有些疼,比起身体的疼痛,自尊心受伤才是大事。“他是男人!”
“男的就不要清白了?就不要好名声了?他还要嫁人…”宁嫣气势如虹,嘴皮子太溜,说的太快差点说错话,“不,还要娶老婆呢。”
她轻戳严凛的胳膊,“这年头啊,男人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听到没有?”
严凛的心情特别复杂,他居然在被一个女孩子保护。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新奇,感动,还有一丝酸涩。
“听到了。”
宁嫣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年头长的太好看就是麻烦,一不小心就被女色魔看上,劫财是小,劫色是大。”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的两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在说她们似的。
两人:……
遇到这样的人,还能怎么办?只能认怂。
要是传出她们在火车上非礼男人的消息,还怎么混下去?
她们自己知道是假的,但别人信吗?
一旦沾上这样的名声,她们的前程也就完蛋了。
但李红薇终究气不顺,“真倒霉,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一个泼妇一个没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