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个心意董明松能不能接到,反正许明明是接下了。
董母还坐在雪堆里, 本着这样坐着也不是个事儿的道理, 耿直的赵老师本来打算去扶一把, 然而许明明拦住了他, “老师,这种突然摔倒最容易出事故了,你别看现在没什么事, 指不定扶起来之后有什么大麻烦。”
赵老师是个老实人, 说:“啊?是这样吗?”
许明明觉得自己以后就算是做销售都能养活自己发家致富,她认真道:“当然是这样了,摔倒的病人不能随意挪动,万一发生二次伤害可怎么办?老师你说责任算谁的?”
赵老师意识到了许明明话里的提醒,看了看一下董母坐地撒泼的样子,默默地选择了后退, “你说的对, 不能二次伤害。”
董母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但很快回过神来, 嚷嚷道:“呸,你少吓唬我!”
许明明凉凉道:“我的律师就在这里, 信不信由你喽。”
被叫做律师的是个中年男人, 西装笔挺,外面套了件大衣, 国字脸, 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 看上去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配上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十分唬人。
能做律师这行的,那都是人精,更何况还是专门处理这种理不乱理还乱的纠纷,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律师就凭借自己的从业经验猜到了许明明的意思,此时也不含糊,直接拿出自己的专业水平,几条法律法规把董母说的一愣一愣的。
董母不安的挪了挪屁股,她摔得不是个地方,正好在雪堆里,冰凉的雪直往她裤筒里钻,屁股下的一块地方更是被她一屁股坐实,又被体温暖化,当真是一股股寒气透过衣服直往身体里钻。
听到律师说的话,董母梗着脖子道:“你少拿这些东西吓唬我,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要不是她打我,我能自己摔倒?”
律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录音笔,闻言严肃的点了点头,“既然你坚持认为是我方委托人对你造成了伤害,我们将会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处理这件事情。”
许明明给律师一个上道的眼神。
年逾四十的律师在心里擦了擦汗,从业二十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还要考验演技的案子。
董母之前之所以能够“无往不胜”,无非是她撒泼打滚,这种事情纠缠起来费时费力,没有一定的手段还不好解决,这才给了她一种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错觉。如今踢到了许明明这块儿铁板,别说硬碰硬了,说是鸡蛋碰石头都是高看了她。
董母犹豫了一下,试着想要从地上起来。然而她脚下就是一片光溜溜的冰地,根本使不上劲。董母蹬了两下,抬头对着董父怒骂道:“你是瞎了吗?不知道来扶我一把?”
董父唯唯诺诺的走过来,正打算伸手拉董母一把,许明明“哎”了一声说:“你现在要站起来,就是说明你没事喽?”
董母面色不虞道:“你什么意思?”
许明明冷笑一声,说:“什么意思?这里这么多人都听见你说我推了你,现在又说站起来,刚说的话是被你自己吃了吗?”
律师在一旁严谨的推了推眼镜,正色道:“这位女士,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那么你刚才的行为有故意污蔑、诽谤我方当事人的嫌疑,根据这个情况,我们有权对你进行追责。”
董母一听,顿时不急着站起来,捂着自己的腰开始喊,“哎呦,我的腿,我的腰,摔坏了!”
蓝玉偷笑道:“明,你们家这个律师哪儿找的,心够黑啊。”
律师这是直接给了董母两条路,要么说自己受伤了,要么承认自己刚才的话污蔑许明明。这也就糊弄糊弄外行人,里面的论证根本不够严谨,像蓝玉这样的,根本骗不了她。
许明明小声说:“改天介绍给你。”
人都有从众心理,本来只有几个人围观这件事,看的人越来越多后,新的人也忍不住加入进来。
有不明所以的人好奇问:“哎,这是干啥呢?”
“不知道,行为艺术吧。”另一个不清不楚的人说。
“嚯,大娘这么时髦呢!”
“啥?行为艺术?这么冷的天,大娘真拼啊!”
……
一辆救护车乌拉乌拉的开过来,停下后从上面下来急慌慌的下来几个抬着担架的医生护士,一见着人,直接问道:“伤患在哪里?”
蓝玉和许明明对视一眼,许明明压低声音问:“你叫的救护车?”
蓝玉说:“我吃饱了撑的。”
纪无凡从一旁凑过来,开开心心的邀功道:“我叫的,她不是说自己受伤了?我给她叫个救护车多合情合理啊!”
许明明问:“用你自己的手机叫的?”
纪无凡嘿嘿一笑,说:“不是,放心吧,她永远不会知道是谁好心好意的帮她这么一个大忙。”
蓝玉越过人群往外看了眼,正好看到救护车上的标志,小小的“嘶”了一声,“纪无凡,没想到啊,心脏的可以啊。”
蓝玉半开玩笑的用肩膀撞了下他,“这招跟谁学的?”
纪无凡刚回国,对于一些网络用词还不能很好地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出蓝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