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放在了一边,正青哥马上要下班了,她得赶紧先去一趟李一桓那里。
李一桓已经知道她和公安局副局长结婚的事,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晏缈向他坦言,符正青知道她做生意的事情,没有反对她,还说如果有事,会和她一起承担。李一桓当真是非常惊讶了,且不提符正青的身份,光是让女人出来做生意挣钱这种事,就是大多数男人忍受不了的,没想到符正青是个心胸最宽大的人。
不过晏缈今天来不是为了说这个了,她想跟李一桓打听一件事。
“李先生,你认识一个叫张振东的人吗?他应该也是倒爷。”
李一桓仔细想了想,说道:“张振东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过,也许他用了什么外号?许多人为了不惹麻烦,都是不用真名的。”
这个晏缈还真不知道,在书中只提到张振东窜缀大哥跟他一起做生意,后来的生意也几乎都是大哥在弄,没有提过关于他的事。
“不过他姓张的话,很有可能跟张爷有些联系吧。”李一桓说,“在西街的倒爷我基本都知道,东街那边太乱,我倒不是很清楚。”
晏缈想了想,说道:“李先生,你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李一桓有点来兴趣了,从他的躺椅上坐起来,问道:“这个人怎么啦?你对他这么在意?”
晏缈很郑重地对他说:“这个人心术不正,咱们赚钱做生意是为了养家,可他不是,总之如果李先生有他的消息,请务必尽快告诉我,否则如果他闹出事,县里不少人绝对都会被牵连,咱们都可能会被波及,小心使得万年船。”张振东要是真的搞出事情,县里的许多人都会被连累,到时候上面势必会让人来县里搞大清查,这种紧张严苛的局势下,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被拎出来说道一番,顺便拉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某些事是很严肃的。
李一桓见她说得严重,心里自动给她找了理由,很可能就是符正青透露了什么,通过她之口转告自己,立刻就认真起来,说:“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放心吧。”
晏缈松了一口气,她从李一桓那里出来,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家做饭。
回到筒子楼时,正好撞见刚下班回家的许听兰。
许听兰笑眯眯说:“大妹子又做啥好菜呢,每次你家一做菜,整栋楼都能闻到香味儿,我家那位还让我去跟你学学做菜,说你的手艺是一流的,国营饭店都赶不上了。”
晏缈乐了,说:“刘局太夸奖了,就是一些家常菜,做得多了就熟悉了,像酒店大厨会做的硬菜我就完全不会做了。”
两人说说笑笑上楼,晏缈回到楼上,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提着菜下楼去统一的大厨房做晚饭。
筒子楼的大厨房也就是看着大,这么一栋楼的人都赶在饭点做饭,每次都拥挤得不行。
晏缈为了不跟别人挤,一般会提前一点去厨房洗菜切菜。她本来是好意不和人挤,谁知今天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回来正好撞上大家都下班,有的人竟然理所当然地觉得是她把位置给占了。
厨房就那么点大,每家的位置都是固定的,晏缈平时做饭早,别人晚了占一占自家的地方,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她好声好气地请占了自家位置的人把地方空出来,那人倒是没说什么,却有早就看不惯她的人在旁边酸言酸语地说:“有些人每天在家吃闲饭,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别人,非得这会儿来挤。”
晏缈把菜放下,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看就乐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局长赵进喜的大闺女赵又萍。
晏缈一见是她就没想给她留面子,这人虽然算得上矮她一辈,年龄却比她大,听说是他父亲托关系进了县里的燃料公司工作。燃料公司有钱,这位赵又萍父亲又有地位,自己工作又这么好,那可不得把下巴翘到天上去了,在筒子楼里谁都得看她的面儿。
晏缈瞄了她一眼,笑说:“那可不,有些人呐,占了公家的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吧,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别人,连厨房这么一点地儿也想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古人诚不欺我。”
赵又萍的脸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她已经结婚了,按理说应该和丈夫住,或者在自己的单位分房。但是燃料公司人太多,单位盖的筒子楼又挤又闷还窄小,条件当然赶不上这边的,她就让赵进喜托关系在这边的单位给她弄了一套房,自己一家子住在这边,再将自己单位分的房子租出去,一家人分两套房,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其他在厨房做菜的人嘴上虽然没说,其实心里都明镜儿似的,有人看不惯,有人心里也嫉妒,只是赵进喜是局长,所以没人敢当面挑破这件事。
“你说什么?!”赵又萍仗着父亲的身份,在县里横惯了,哪听得人说自己的坏话。
晏缈拿着菜刀,砰地一刀将鱼头给剁了下来,被剁成两截的钱在砧板上弹了弹,死不瞑目似的,笑着说:“我说啥了?谁占了便宜谁自己心里清楚吧。”
赵又萍气得要死,要是在平时她能直接把说她坏话的人头发揪下来一块,偏偏晏缈此时手里拿着菜刀,那菜刀寒光雪亮,刀身上还沾了一点鱼血,一点不能忽视,她心里有点犯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