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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人(2 / 4)

女人的,不喜欢女人。”

阿露英文不够好,听完这句倒是愣一下,不知戳中哪根敏感神经。

他拾起那粒珍珠,帮阿露坠上,“我就是喜欢新鲜。”

阿露听明白,就笑起来,反问,“广东人觉得够鲜的菜,北方人觉得可腥死了。小六爷是北方人,喜欢多鲜的?”

他一动不动盯着阿露看,“没试过,才叫新鲜,是不是……”

垂头轻声话,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清晰,“在这里,还是去我的地方?”

最后是在阿露那里。托马斯不在家,即便他在,也不敢说什么。事情之所以要在阿露的地方做,因为到底和男女之间有点区别,别的地方总缺点东西。

卸下所有外衣,阿陆垂下头,手挡住那难看物件,暴露本身性别特征的羞惧倒让他意外。

他倾身过来和他温存,领着他去解自己的唐衫纽子。

阿陆呓语似地叹息,“再没比小六爷穿唐衫更好看的。”

他笑一笑,说,“穿西装像个买办。”

阿陆被他逗笑了。

顺着往下聊写无关的,那一点紧张也能跟着散去。唐衫褪到胯,阿陆才想起他吸烟。吸烟的人不该有这样的年轻健康的身体,结实又坚硬。男性这一类结实的躯体有专门的英文词汇来赞美,阿陆说不好,只觉得比起洋人展馆的白泥塑像也不差。

他第一回干这种事,阿露起初大概想教教他尝点别的滋味,哪知过程根本是压倒式的。有些人在风月事上天生无师自通,天然不喜欢成为被支配的角色,往往有着和年纪不匹配的凶悍,即便最初鲁莽了点,几下功夫,便令人食髓知味。

过后,他翻倒在一侧床上,仿佛刚从疆场下来,大汗淋漓却异常神采奕奕。

阿露问他,“尝着鲜了吗?”

他莫名笑了一下。

阿露也笑起来,“还是喜欢女人是吗?”

他不答,算是默认,突然轻声一句“Aak Lou”,像在品一道菜,不像叫名字。

“怎么?”

“哪个字?”

阿露沉默了一下,才说,“大陆的陆。”

很久没说起过这个字了,白番没人关心汉字怎么写,华人下意识觉得是露水情缘的“露”。

他接着问,“你是喜欢男人吗?”

阿陆说不是。

他问为什么。

阿陆俯身下去,就着床底下搁的一柱安神线香点燃香烟,说,“我只是缺钱。金山这地方,男人钱最好赚。”

他盯着黑暗里那点火星子笑起来,说,“也给我一支。”

他没问阿陆缺钱做什么。阿陆有太多秘密,比如他和托马斯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却从没让他真的看到过身体。关于三台戏院的当家旦角是个男旦,阿陆却让他知道了,往后却坦坦然。

“怎么会?”他有问过。“在床上我有我的规矩。”阿陆这么回答的。

怎么就肯给他看?阿陆却没有解释。

阿陆在唐人街名声大,同不少恩客有放诞关系,理也理不清。他自己从小跟着洪老做事,也知道其中两三点厉害。因那一夜露水情缘,他也曾好意劝他稍稍收敛些,免得一日东窗事发,不好收场。

阿陆叫他放心,他自有分寸,决不连累旁人。

他佩服阿陆,觉得他异类了点,倒也算个风流义气人物,见他遇着点大小麻烦,明里暗里也帮他解决了。

阿陆三不五时邀他听戏喝酒来往,久而久之关系便密切起来。两人都是知情知趣人,只那一次之后,关系却整齐干净起来,平日相处更像知己友人,义气兄弟。在外人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觉得洪小六爷搭上个戏子,还是外头有金主的,那不知该得多漂亮。阿陆扮起女人是有些姿色,却没那么夸张。后来以讹传讹,给先驱报的白番记者吹嘘一番,说她是“中国城长相最为精致的女人”,名头就这么响亮起来。

·

阿陆将女友也藏得很深。

他那时交往的白人女友,有次同他哭诉,说她有个女朋友,因为和中国人交往,父亲很生气,将她禁了足,连高中都不许她去上。还扬言,如果再有下一次,要“那k的命”。

他回来打听,会馆的人说有回撞见阿露“轧姘头”,在Rid和白人女孩亲嘴拉手看电影,样样都对的上号。再仔细打听,那白人家庭有名有姓的,怕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便一直叫人接着替阿陆留意着。

阿陆当着他也不否认,说是女友。

他随口打趣,问他究竟哪一个才算姘头。如果他只是谈个恋爱,玩一玩,倒还好。若他认真了,这事还真棘手。

结果阿陆说:中国清倌人,走到哪里不是姘头?不止白番,你以为华人就将我们当人了吗。在东三省,不知多少清倌人十三岁从堂子点去给上战场的军爷陪夜,得是处女,□□才能叫好运。若没见红,是会没命的。没等轮到我,就先逃出来了。上了艘货船,没想到晃了一个月,到金山来了。先在二埠一个小场子上唱戏,戏唱完,她来后台,看到我卸妆吸烟的样子,吓得不轻。仔细一问,原来是想要我写名字给她看。

顿了顿,阿陆接着说,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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