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某处地下密室, 林蕴生穿着严丝合缝、 剪裁得体的灰绿色陆军制服, 领口戴着中将军衔的领章和闪亮的臂章,手上戴着一双灰白色山羊皮手套, 拇指和食指缓缓摩挲着, 背对着手望着窗外。
一个穿着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对着林蕴生啪地一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长官!”
林蕴生缓缓转过身, 突然扬起手,啪地一下扇了男子一耳光。
男子的脸被打得一偏,他倏地单腿跪地, 低着头道:“属下有错!是属下没保护好夫人!”
如今全国各地匪患猖獗, R国对我国虎视眈眈,正值内忧外患之际,林蕴生曾私下跟王总统提出一个建议, 派军人打入各地的土匪窝,今后如果和R国真有一战, 若能将土匪拉入正规军,也是一股武装力量, 若不能,日后剿匪之时,也有个内线以应万一。
这个穿着便服的男子, 便是刚打入香山土匪窝不久的陆军士兵, 当日林蕴生接到王站长的电话, 说有可能是香山土匪干的, 他通知了警察局和宪兵队后, 又马上设法通知了这名内线,让他悄悄保护他太太,若不是他保护不力,怜怜便不可能涉险,梁文也不可能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一想到这里,他心中便窝了一把火。
林蕴生沉默片刻,冷然道:“记过。出去吧。”
男人心头一松,站起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林蕴生转身拨了个电话给在建宁的林蕴民,放下话筒后,又拨了王总统的直线电话,详细交代了香山土匪案以及钱市长的投诚。
林蕴生回到家有点晚了,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屋,看见床头台灯还亮着,不由轻轻走过去。
春日的夜晚,空气中的凉意还是很重的,他太太半靠在枕头上,手捏着一本书搁在被面上,人却是已经睡着了,右脸的几根发丝压在枕头上微微翘着,显得有些俏皮可爱,柔和的台灯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透出一种微微通透的润泽的光华,在林蕴生看来,实在美得不可思议,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面容。
她忽然睫毛微动,下一秒,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
他收回手,柔声道:“抱歉,弄醒你了。”
“你回来了?”她打了个呵欠,动了动,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书,他顺手帮她拿走手中的书,碰到她的手指,他顿时蹙眉道:“你的手好凉。”将书顺手放在床头柜上,他将她的手卷进自己的手掌心里,他的手心暖烘烘的让人很温暖,等她的手指终于温暖起来,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他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先睡,我去洗漱。”
庄小怜点点头:“嗯。”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
然而也没睡着,直到片刻后听到床畔传来动静,她才觉得安心下来,真是奇怪,也不是故意要等他的,可有他在身边,就是觉得睡得特别踏实。
……
梁文要出院了,因梁文没亲戚在这里,他母亲因为他接受他父亲的生意,两人已经怄气很久了,他母亲如今独自一人生活在燕城。香兰作为女朋友,自然忙上忙下的帮忙结账和收拾东西,庄小怜特意叫了家中一个女佣来帮忙。
四个人走出医院,坐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轿车。
轿车停在梁文家的巷子外面,女佣帮忙提着东西,庄小怜让司机不用等她了,四人往梁文家里走去,梁文掏钥匙出来开门。
梁文右胳膊不方便,拿左手开门,庄小怜见了开口道:“香兰,他这不方便,你也不帮下忙。”
香兰笑道:“他是左撇子,左手比右手还灵活呢。”
庄小怜有些惊讶的看向梁文,眼神里带着钦佩,“听老人说过,左撇子的人最聪明了。”
梁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林太太说笑了,为这个小时候我常被我母亲骂呢。”说到他母亲,他顿时黯然下来,他母亲从小不准他接受父亲的任何帮助,他来这边之前,他还和他母亲大吵了一架,其实他又何尝想和他那个父亲有牵扯呢,不过是为了完成社团的任务而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隔壁邻居正好开门出来,看见梁文一行人,顿时笑着打招呼:“哟,梁先生回来了,可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了。”梁文笑着回应:“嗯,最近有点事出去了一趟。”邻居转眸看见庄小怜,眼珠一转,向庄香兰笑道:“呀!庄小姐,这位小姐是你双胞胎妹妹吧,你们姐妹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庄香兰脸上微微一僵,只笑了笑。一个比一个漂亮,这意思就是她三姐比她漂亮。
邻居见庄香兰反应冷淡,似乎无意多说,有些不高兴的暗自皱了皱眉,哼着歌星miss周新出的歌曲,踏着高跟鞋就走出了巷子。
四人进了屋子,梁文让他们坐,将女佣拿着的衣物放进室内,庄香兰坐在沙发上,还记着刚才那个邻居说的话,心头有些不痛快,看向她三姐,摸着脸低声道:“三姐,我长得比你老吗?”
庄小怜不由失笑:“怎么说到老来了,你都还没长大呢。”
庄香兰顿时笑着捶了她三姐一下。
梁文走出来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烧水泡点茶来。”
“哎呀!”庄小怜忙道:“你手不方便,别忙了,我等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