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康熙此来只是亮一亮他的崽子,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而大阿哥回到延禧宫,少不得把今日之事转告自己的生母惠嫔。
惠嫔听了之后,叹了口气,“也罢,总归是我延禧宫出去的人。”——即使得宠了,涨的也是她延禧宫的声势。等得了位份,若是能安置在她偏殿那就更好了。
旋即,惠嫔笑了,“贵妃娘娘怕是要不痛快了。”——如今这个卫氏可是太后宫里抬举出来的人,不比德嫔无依无靠。
大阿哥咋了咋嘴,喃喃道:“她可真美。”
惠嫔心里不由泛酸,“是啊,这等美人,也难怪你汗阿玛都上心了。”——最近皇上去仁寿殿请安,可不只是去请个安而已了。
大阿哥笑着说:“额娘,等日后我娶福晋,也一定要挑个像卫氏那样貌美的才行!”
惠嫔忍不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娶福晋最要紧的是家世门第!而且你如今还小,专心读书骑射才是正经!”
大阿哥缩了缩脖子,悻悻“哦”了一声。
旋即,大阿哥好奇地问:“卫氏若是成了汗阿玛的嫔妃,是不是要回额娘宫里?”
惠嫔叹道:“我虽也希望如此,但是……以皇上对她的用心,只怕十有八九会赐她一个没有主位的宫苑。”——这卫氏,日后地位不会逊色德嫔啊。
说罢,惠嫔瞪了大阿哥一眼:“这些后宫事儿,不是你该问的。还有,你也年纪不小了,以后见了你汗阿玛的嫔妃,要敬而远之!”
大阿哥忍不住腹诽,方才还说我小,这会子又说我不小了……女人真是善变!
心里嘀咕不已的大阿哥面上却乖巧应声,“知道了,额娘。”
惠嫔心中暗道,对了,她宫里的双答应之前似乎给过卫氏脸色瞧……惠嫔便招呼了首领太监进来,吩咐道:“双答应这几日身子不舒坦,去告诉敬事房一声。”
嫔妃身子不适,那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绿头牌也要撤下来。
惠嫔心想,反正这个双答应未能讨皇上欢心,倒不如拿她做筏子,以示好卫氏。
惠嫔的这番举动,自然也少不得通过底下人的嘴巴,传到了林羡余耳中。
说实在的,林羡余都快忘了双锦这号人了。
后宫啊,总是少不了这种事儿。
别看惠嫔只是嫔位,但人家是延禧宫主位,手中掌管一宫大权,从宫女太监再到偏位的小嫔妃,拿捏一下,那真就只是发个话的事儿。
那双答应,被撤了绿头牌,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就是后宫,主位碾压偏位,强者欺压弱者。
所以林羡余才不想做皇帝的嫔妃啊。
春日渐暖,仁寿殿添了个嗷嗷吃奶的五阿哥,太后整日都是乐呵呵的,整个仁寿殿的气氛都松快了许多。
今日是佟贵妃举办春宴的日子,不过这根林羡余无关。
她奉太后的吩咐,去缎库取一些小婴儿用的柔软缎料,还有两个太监跟随,充当搬运工。
太后要缎料,那缎库管事太监自是立刻敞开库房,所有好料子任选。
林羡余微笑颔首:“过些日子就该有蚊虫了,取一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给五阿哥做纱帐,再去两匹素软缎、两匹杭细做衣裳。”
管事太监露出些许为难之色:“素缎软和杭细倒是有不少,只不过软烟罗只剩下云霞色的了。”
林羡余露出疑惑之色:“我记得软烟罗不是前几日才刚进贡的吗?”——云霞色倒也好看,只不过不太适合给男孩子用,更不适合给老太太用。
管事太监道:“的确是三日前才送到,不过贵妃娘娘最喜欢软烟罗,一下子就把雨过天青色的那几匹都拿去了,说是给四阿哥用的。”
林羡余腹诽,四阿哥哪里用得了那么多?
管事太监忙道:“不过还有几匹上好的织金妆花纱。”
织金妆花纱也是顶级的纱,又是掺了金线,十分华美,只不过不及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清雅。
但此刻也只能选妆花纱了,林羡余瞅了一眼,挑了一匹宝蓝色织金莲纹妆花纱,又选了素软缎和杭细,叫太监抱着,便离开了缎库。
对于五阿哥的一应用品,太后是务必要亲自过眼的,林羡余少不得直接将料子带去正殿,请太后过目,并定下样式,才好交给针线上人动手裁制。
太后微微颔首,“你眼光不错,花样和颜色都很是清新宜人。”
抱着妆花纱太监忍不住道:“太后娘娘,其实卫姐姐一开始想要一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但是没想到都被贵妃娘娘拿去了。”
林羡余没兴趣告状,却没想到这个一路上不吭声的小太监竟吭声了。
太后脸色一沉,“哀家记得,软烟罗每年进贡虽则不多,但至少也十几匹之数目,竟被她一人霸占了?”
林羡余忙道:“奴才当时扫了一眼缎库记档,是慈宁宫先取了四匹,贵妃也取了四匹,都是雨过天青色的,剩余的七八匹都是云霞色的,不大适合五阿哥,所以奴才才选了织金妆花纱。”
听了这话,太后脸色还是不佳,“太皇太后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也敢于慈宁宫拿一样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