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唐娇娇一大早被唐振华从床上挖起来, 迷迷糊糊洗漱吃过早饭, 半阖着眼到了知青点。
“娇娇,走快一点, 去晚了得排好长的队。“
唐娇娇睁开一只眼睛睨着自家三叔, “三叔,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又不是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参加高考。”
唐振华点了点漂亮侄女的脑袋, “你想想啊, 光知青点就十几个知青,加上老三届的高中生, 还有其他生产队的知青,甚至社员都想来听课,你自己算算得多少人吧。”
唐娇娇两只眼睛睁开, 眨巴几下, “啊,这么多人来听陆知青讲课呀,他忙得过来吗?”
唐振华摇摇头,“我估计够呛,忙不过来也只能这样吧,其他人也没有这个水平去教。”
唐娇娇上辈子的老师都只教她一个学生,学校里的老师也只带一个三四十人的班吧,陆知青这是要带上百号人啊?
“是够呛的。”
“可不是。”
说话间,叔侄俩已经到达了知青点,领物资的地方果然已经排起了长龙。
唐振华咋舌,“我就说得早点来吧, 你看都多少人了。”
其实老支书最开始的想法是只限于陆知青所在的第二生产队,但是因为脱产不但有物资领取,还有公分补助,很多人想来浑水摸鱼,这才导致群情汹涌,人人都想参加。
老支书亲自到场主持大局,拿着个大声公说话:“大家都不要挤,排好队来,按生产队排,不要乱,不符合高考资格的社员也不要来添乱,我们会先做身份核实,来添乱者直接扣公分,开大会通报批评!”
老支书话音落下,好些人摸着鼻子遮遮掩掩走开。
老支书举起手里的试卷又说:“这里还有一份陆知青出的摸底考卷,因为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这是加强巩固知识的复习班,所以底子太差的社员一时半会补不起来,也跟不上进度,建议先不要占用资源,自己回家认真复习,打好基础,下一年再来。“
老支书话音落下,下面又是一批认窃窃私语。
社员A:“老支书,我有问题,怎么才叫做底子太差?我们这些老三届落下这么多年,肯定不比他们这些刚毕业的人,但是我们也想参加高考啊,凭什么就不能参加复习?”
不少人附议:“是啊,是啊,我们也要脱产拿公分复习!”
……
老支书都气笑了,“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理直气壮,谁阻拦你们参加高考了?爱考报名去啊,但是谁有义务帮助你复习功课啊?都搞清楚了,补贴公分、书本和学习用品那是人家陆知青陈知青胡知青自掏腰包支持我们,咱公社和生产队拿得出这个钱吗?“
“再说了,临时抱佛脚抱得起来吗?陆知青只有一个,只够时间讲重点难点,没有更多的人力物力给你们补基础知识,人家陆知青也要下场参加高考,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时间帮大家补课?还不是念在我们唐家村插队的一点情谊?别一个个的只想着占便宜不知好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个补习班也没有必要开了,陆知青还可以清清静静自己复习!”
老支书的话落下,底下的人面面相窥,大气都不敢喘。
老支书最后一记重击,“都散了吧,你们哪个生产队自己有钱有力,自己搞去,别烦人家第二生产队,原本也没打算带上你们,又不是你们爹娘,谁愿意管你们啊?爱谁管谁管!”
老支书注意到带节奏的人都是其他生产队的人,这才生气。
他原本没打算搞这么大规模,那都是陆知青临时起意,认为可以扩大到整个唐家村,这些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第二生产队的人一听,这还得了?
二生产队社员A:“是啊是啊,陆知青是我们第二生产队的人,我们队没有一个人来浑水摸鱼的,你们队厉害回去你们队搞。“
二生产队社员B:“就是啊,走走走,别来添乱。”
二生产队社员C:“刚刚说话那个是一生产队的唐勇,上学的时候就没见他学习,别说考试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能不能写得来,分明就是想来占便宜的。”
……
陆之延原本是想低调处理这件事,哪知道老支书一生气,把他们的老底都给掀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站起来接过老支书的扩音器,扫一眼现场,淡淡说道:“我开的班,通过我测试的人才能留下,不服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请不要耽误大家时间,想参加者到胡越那里领一份试卷,去学校里做题,这份卷子的难度不算大,稍微有点基础都能通过,通过者留下脱产学习,没有通过者也可以领一份资料和文具回去复习,开始吧。”
陆知青身长如玉,清风霁月,明明年纪不大,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信服,可以说是一锤定音。
”我先来。“第二生产队的一名社员率先举手走到胡越那边领卷子。
胡越等老支书核实了身份,发了卷子。
“我也来,我也来。”其他人也纷纷举手,排在那名社员身后。
唐振华拉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唐娇娇过去,“走吧,我们也领试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