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徐琳琅和舅舅张五四在各处相看开酒楼的地方,很是忙碌。
棠梨书院内,曲径通幽处的学舍里。
一众衣着光鲜的妙龄少女正三五一桌围坐在一起吃点心。
棠梨书院内分为墨竹学舍和清兰学舍。
墨竹学舍里的是十几个家世显赫的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多数是在皇上面前得脸的重臣家的嫡女,七八岁就被送到棠梨书院开蒙。
清兰学舍内的则都是十一二岁的姑娘,“公门六玉”里,除了太子妃常瑾瑜和魏国公府嫡长女徐琳琅,其他“四玉”,都在此读书了。
除了那“四玉”,皇上面前最得脸的胡惟庸之女胡珺儿、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蓝将军蓝玉之女蓝琪和宋国公冯胜的庶女冯玲珑也都在清兰学舍内读书,
徐锦芙也是在清兰学舍里的。
每日上午,第二门功课和第三门功课之间,有一炷香的休憩时间,姑娘们总在这个时间三五围坐一桌,聚在一起说话吃点心。
到了休憩的时候。
冯玲珑去寻了蓝琪瑶。
李瑱瑱和邓琬坐在一处。
徐锦芙、李琼玉、冯城璧和胡珺儿坐在一处。
在圣上亲封的六位国公之中,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和宋国公冯胜的身份最高。
当年初到棠梨书院,李琼玉、徐锦芙和冯城璧很快就成了闺友,三个人颇为亲密。
后来,胡惟庸成了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给胡惟庸之女胡珺儿赐名,并特许胡珺儿到棠梨书院读书。
胡珺儿与蓝琪瑶和冯玲珑一同来的书院,照理说胡珺儿该是常与蓝琪瑶和冯玲珑相随,但是胡珺儿却少与蓝琪瑶冯玲珑亲近,反而是常去同徐锦芙李琼玉等人套近乎。
胡珺儿为人活络,笼络人心的功力肖似其父胡惟庸,很快便与李琼玉、徐锦芙和冯城璧三个棠梨书院内最有身份的少女打成一片。
此时李琼玉、冯城璧、胡珺儿和徐锦芙坐在一处吃着茶点。
冯城璧捏起一块芙蓉栗子糕,开了口:“锦芙,马上就是你祖母的寿宴了,你的那副寿图绣的怎么样了?”
徐锦芙牵唇一笑:“已经绣完了,这几日正送去装裱呢。”
冯城璧道:“我母亲可是告诉我了,你绣的那副寿图,足有九尺长,绣了好几个月呢,我就等着寿宴那日开开眼呢。”
胡珺儿一脸恭维:“锦芙可是应天府所有贵女里刺绣功夫最好的,我也等着寿宴那日瞧瞧这幅寿图呢,说起来,锦芙你也真是厉害,那么大的一幅寿图,得费多大的劲儿呢,你居然就给绣起来了。”
徐锦芙微微一笑:“这是给我祖母的寿礼,无论是多么费事费力,我总归都是能够坚持下来的。”
胡珺儿还欲开口夸赞徐锦芙一番,就被李琼玉清清淡淡的声音打断了:“锦芙,想必寿宴那日,我们便能见到你的长姐徐琳琅了吧。”
李琼玉是应天府第一贵女,容貌出众,精通诗书,言行礼仪,向来都处处周到,不会让人感到不悦,可是此时李琼玉的话却让徐锦芙心里不怎么舒服。
徐锦芙的神色黯了黯,胡珺儿和冯城璧都表达了对她的寿图的期许,唯独李琼玉,不仅连一个字也未夸她,反而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说起了徐琳琅。
谁不知道徐锦芙最是不喜欢提起徐琳琅那个乡下丫头。
不过徐锦芙的不悦也只能是压在心里了,李琼玉是应天府第一贵女,第一才女,和李琼玉交好,益处颇多,徐锦芙并不能给李琼玉摆脸色。
徐锦芙含糊的点了点头:“自是能见着。”
徐琳琅的存在成为了徐锦芙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徐锦芙,她与李琼玉、冯城璧这样的嫡长女还是有区别的。
胡珺儿是人精一样的人,此时胡珺儿敏锐的捕捉到了徐锦芙稍纵即逝的不悦,开口道:“说起你那位长姐,这些日子,我倒是听说了她的不少传言呢。”
“我听闻,你那长姐,自从来了魏国公府之后,也不读书、也不做些女红,更不学些才艺,倒是整天往府外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缘由。”
冯城璧一笑:“这能有什么缘由,徐琳琅自小在乡下长大,自然是没读过多少书,也没学过什么才艺,她若是一到国公府就知书达理、精通才艺,和在乡下的时候判若两人,那才奇怪呢。”
“至于说是整日里往府外跑就更不难猜到缘由了,她久居在濠州那样的乡下地方,突然见了这应天府的繁华,自然是好奇不已想见见世面,便总往外跑了。”
徐锦芙听冯城璧和胡珺儿俱说的是徐琳琅的不好处,原本沉郁的心也松快了几分。
向来端庄的李琼玉开了口:“你们也切莫要这样议论,她是“公门六玉”,总归是要来棠梨书院与我们一起读书的,我们这样说她,免不了她会无地自容。”
徐锦芙心里暗自思忖,想来在李琼玉心里,徐琳琅在怎么不上台面,也是圣上正经赐名的魏国公府嫡长女,眼下,看李琼玉的态度,像是并不排斥徐琳琅。
徐锦芙的心愈发沉重了起来。
冯城璧却开口了:“也不是我们有心要这样说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