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店老板敏锐的发现,这两天农贸市场有些不太对劲。
先是隔壁老何一反常态,再也没费心整理过狼藉;再是隔壁的隔壁也提了那只鸟回来,第二天起,店里就没了老鼠光临的迹象……
他看得直犯嘀咕。自家干果又被老鼠偷吃了不少,叫他十分肉疼;可要让他把鸟提到干货店里来,他又不乐意。
看到第三个人也去借鸟的时候,干货店老板终于没忍住,在街上一把将人拉住。
“我说老张,你提着这鸟……做、做什么呢?”
汉子粗壮的胳膊下,小鸟安静的站在遛鸟架上,一动不动。它合着眼睛,好似十分疲惫。
中年人不禁想,如果鸟也有情绪,它肯定是对自己这份工作不满到了极致:“这鸟有用吗?”
听到有人质疑它的能力,小鸟眼皮一掀,那双寒如墨点的眼睛冷冷瞥来。
与捕鼠鸟眼神撞上,干货店老板揉了揉眼,一瞬间竟像看到了三双眼睛;他大脑“嗡”的一声,待再凝神仔细去看,又分明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鸟。
干货店老板目露狐疑,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没注意眼前的异样,老张哈哈一笑:“管它呢。反正我家是卖猪肉的,晚上肉都要收回去,这鸟就算想偷吃,也搞不成破坏。”
试试又不吃亏。干货店老板羡慕的眼神中,老张把小鸟提回了自己的摊位。
中年人伸长脖子,直到一根鸟毛也看不见了,才纠结地收回目光。
种子店的何店长正在打包菜种,见他一副犹豫的模样,不由开口。
“小肖人很好的,你要是想借,直接给他说就行。”
干货店老板嘴硬道:“我?我脑子可正常着呢。”片刻后,看到何店长不停收拾的动作,又不由好奇道:“老何,你拿这么多种子干嘛?”
“送给小肖。”何店长说。掂量一下袋子的重量,他又选了袋上好的肥料,这才拿着东西出门。
孤身一人站在店门前,干货店老板表情变了又变,终究还是负气的坐回店里。
周遭朋友都被一只鸟弄得糊涂,他不由直嘀咕——明明只是运气好而已,怎么功劳全由那只怪鸟占了呢。
他的坚持,在几天后就彻底破了功。
“捕鼠鸟”的事迹像一阵风,不多时便席卷了整座市场。在种子店、猪肉铺店内神迹的连番印证下,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想借捕鼠鸟,将老鼠驱除干净。
宠物店门前很快排起了长龙。眼看那只小鹦鹉在店铺间转来转去,越来越多的店铺免受鼠灾……干货店老板也忍不下去了。
“老何,你家到现在为止……真的再也没出过耗子了?”
“真没了。”
见到窗明几净的种子店,干货店老板终于彻底相信。
这天清晨,干货店一反常态,没有按时开门。缥缈的晨雾中,老板走出家门,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环顾。
确定没人看见,他才松一口气,往宠物店那方小步跑去。
结果才过街角就碰见了熟人:“老徐,你也是来找小肖借鸟的?”
干货店老板吓了一跳。对面人调侃的目光中,他移开目光,声音宛如蚊鸣:“是……是啊……”
“那你快去吧。”对面人拿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塞进口袋:“找小肖登记。”
登记?
干货店老板没多想。等到了宠物店门前,才惊讶地睁大眼。
曾经门庭冷落的宠物店前,早已多了不少人烟,大多数还都是农贸市场里的熟人。
见他来了,不少人回头,还纷纷调侃道:“哟老徐,你不是宁死不从吗?”
捕鼠鸟出现后,整个农贸市场都蠢蠢欲动,唯有干货店抵制得最厉害。
干货店老板耳朵根都烧红了。众目睽睽之下打破誓言,他只能诺诺道:“我、我只是来看看的……”
众人笑了几声,也不再奚落他了。干货店老板捂着脸耳朵排到队尾,等店里的人都散尽了,才终于轮到他。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望向肖宸。
青年抬起脸,一双眼睛圆亮亮的,也不知认不认识他:“叔,你也是来借捕鼠鸟的吗?”
他身旁,成山的袋子堆积在一起,几乎占领了整张桌子。蔬果新鲜的味道混杂着肉的腥气,淡淡漂浮在空中。
都是诸位店长送来的礼物。青年推拒不成,整个人被埋在编织袋中央,看起来清瘦极了。
干货店老板咳嗽两声,眼神飘来飘去:“那个,小肖啊……我是干货店的老徐……”
对面人平静的目光下,他嗓子越发干涩起来:“我们店里的鼠患,这两天闹得可厉害了……你看,你看看,这个……明天,能不能把捕鼠鸟借给我?”
他期待的目光下,肖宸摇摇头:“不行啊,徐叔。”
徐老板浑身僵硬。
被一口回绝,是因为自己两手空空落了礼数;还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在背后说的闲话?
他双颊通红,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便见肖宸往纸条上编了个号:“明天不行。这两天借鸟的太多了,我给您拿个码,到时间再来。”
青年双手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