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成亲,也要喜服上绣些鸳鸯牡丹的花样,她娘跟七叔乐不思蜀的往新伊一去不回头,白木香就提前替两人张罗了,绣花是来不及了,整个月湾县,绣花最好的就是窈窈,可绣花是个慢工活,不是一朝一夕能绣好的,白木香索性用贴金洒金来做,更显华丽富贵。
结果,金匠的手艺传到他这代,祖上的功夫丢的七七八八,就是打金箔也是白木香指点着他打出来的,贴金都要现学。白木香在身孕身法笨重,弯腰站一会儿就觉腰酸,索性把这手艺教给他,让金匠学着做。
白木香说完要注意的事,就听外头一阵脑步响,她隔窗望去,见小财跑进来,两眼笑弯喜盈盈的回禀,“奶奶,咱们太太和七老爷回来了!”
白木香连忙回家看她娘。
尚未近院门就听到她娘由远及近的爽快笑声,待白木香进屋一瞧,险给屋内这明艳爽朗、满头珠翠、浑身绫罗的小妇人惊着,这,这,这还是她娘么。
未待白木香回神,就被她明艳万端的娘一把捞在怀里,摸脖子摸脸一通稀罕,“我可是见着我闺女了,你说把娘想的哟!还行,没见瘦,比我们去新伊前还圆润了些,我家外孙还好?过来,我给你跟外孙带好东西了!”
裴七叔笑眯眯的捧着茶碗坐在一畔,悠然的欣赏着这一室的烟火喧嚣。
白木香见她娘铺了半炕的包袱匣子,连小炕桌儿都摆的满满当当,直咂舌,“我的娘诶,你买多少东西啊!”
“都是给你们买的,我没买多少。”
白木香才不信她娘这话,她娘已经解开两个蓝皮包袱,一个里头是各种红色衣料,大红、水红、樱红、桃红、粉红等鲜嫩活泼适合白木香这个年纪穿,另一个包袱里则是湖蓝、水蓝、石青、玉青等适合年轻男子的料子,定是给裴如玉的。然后,李红梅抱出个黄铜包边的红木匣,打开匣子外的铜锁扣,掀开匣盖,是一匣子的金玉宝石首饰,白木香瞪大眼睛,“这太贵重了吧?”
“我也这么说,可你七叔非要给你打。”李红梅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拿起一只金扇攒花流苏步摇,小金扇是镂空的,上面的攒花是用的红色宝石,金线流苏的坠脚也是一颗颗打磨的黄豆大小的红宝石,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华光。李红梅道,“这头面是一整套,还有插簪、斜梳、钗、耳坠、手镯,都是你七叔给你打的。”
“这几支玉簪金簪都是给如玉的,男人的簪形都简单,可这花样都是你七叔亲自画出来,让金匠玉匠照着他画的花样打的。还有你这首饰,不是娘吹牛,拿到新伊城也没第二份。”李红梅掩唇笑望七叔一眼,七叔笑着温声说,“你也太夸大了。”
“不是夸大,本来就是啊。”李红梅把一匣子首饰都递给闺女,“拿去戴吧。”
白木香抱着沉甸甸的首饰匣跟七叔道谢,“谢谢七叔。”
裴七叔笑着摆摆手,意思是不用见外。
李红梅还给外孙买了一箱子玩具回来,白木香瞧着一屋子的东西,想着七叔倒比她想像的更加身家丰厚。裴如玉听说七叔回来,他县里事务不忙,也到内宅说话。晚上一家子在岳母屋里团团围坐炕上吃热锅子,李红梅说起在新伊城住的客栈小院,地暖多么的暖和干净,饭菜如何精致可口,新伊城许多新鲜没见过的房屋样式,还有许多没吃过的吃食。
李红梅比划着说,“还吃到了驼峰蹄掌,鲜香至极,入口即化。”
白木香想到驼峰就瞪裴如玉,要不是因裴如玉糊弄她,去年她也就吃到驼峰了。裴如玉含笑给媳妇夹筷子涮小青菜,“等明年我也带你去新伊城吃烤驼峰。”
白木香转而说她娘,“怪道娘你跟七叔这一去就不回来了,要不是有七叔托人托回的书信,我得让裴如玉去新伊找你们去,别丢了。”
“我们又不比你们年轻,快马去快马回的,我们路上走的慢,五六天才到新伊城。到了新伊城安置下来,也要看天气,天气好,我们就出去走一走,买些东西,天气不好,我们就在屋里不出去。除了置衣料首饰各类小东西,你七叔还买了许多药材。”李红梅笑,“这才耽搁了些时日。冬天本就没旁的事,出去逛一逛也是好的。”
裴如玉道,“就是七叔你药铺的去寒的丸药快卖完了,得制一些新的。”
裴七叔颌首,“嗯,明天我就去药堂。”
“我也去布铺瞧瞧,应该没什么事吧?”红梅姐这才想起她其实还兼着布铺掌柜的身份啊。白木香笑,“这些天都是窈窈到布铺守摊子,倒是做出两单大生意,提成我就算给窈窈了。”
“嗯,给窈窈吧,这也是应当的。”红梅姐现在掌管七叔的财政大权,也就不把那些小提成放在眼里了。
吃过一顿热腾腾的晚饭,毕竟七叔红梅姐远道回家,大家说会儿话便早些歇了。
白木香洗漱后坐炕上抚着肚子说,“七叔平时也瞧不出用度奢侈来,还挺有身家的。”
“看你说的,七叔与父亲是一个爷爷的子孙,只是七叔那支人丁不旺,当初分家时是平分的。七叔这些年虽懒于仕途,也并非不理俗务,祖上的家业七叔打理的极好,在帝都也有不错的生意,他平时饮□□致,也只是舒适便好。对族中贫困子弟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