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岂别这人可能是天生脚踩七星的命, 没大事, 奉旨当个纨绔就得,背后有山一般屹立不倒的家族盘踞在香港, 他是家里最正统的血脉。
而且他家里还有个精明能干的爹, 梁简正值壮年, 压根不指望梁岂别替他干什么, 只要不出来捣乱就心满意足了。
要说家里有爹的并不少, 但梁岂别还有个妈, 这位叶女士把花名拎出去也是一响当当的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他爹妈齐活儿,家里哪怕有山一样的担子, 也压不到他的肩头上。
于是在亚航里挂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实则早出晚归爱来不来, 什么事都不插手,就忙着自己整天在外头倒腾些小买卖。
他干的那些事, 梁简称为投机取巧,可梁岂别坚信投机取巧才是个技术活, 这年代处处是旋涡, 踩到一个点上,要么鲤鱼跃龙门, 要么万劫不复, 看能力, 也看命。
梁岂别什么活都能干, 做一个公司然后转手卖了, 牵个网站卖了,前段时间流行互联网小贷的时候他差点一头扎进去,可那就是对底层人民的降维打击,那钱好赚,幸亏他不屑赚。
这一年他跟梁捷着手开始建中南商业联合公会,公会是个一本万利的事,以梁家的背景要建不难。
那天晚上在会所跟姓康的打起来,为的就是公会的事。
那晚的监控查了,最后明明白白的,下黑手的就是康家的二少爷。
要说康家在南边是个巨头,但钻进A市来,越靠近中心就越使不上劲儿,人脉太短,做什么都处处碰头,所以梁岂别这个公会他们家是势必要进的,能把他们拉近一个中心圈子。
老康家在背后使劲,结果康家二小还不服气,就明面上拆台,非要给梁岂别面上弄难看了。
这不,听说出了事,老康当场坐不住了,从林知梁进医院那天晚上就开始约他,梁岂别就气定神闲的医院躲了三天,到第三天晚上才来赴约。
于是太子爷这天晚上终于从知梁的病房走了。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就穿了件纯白的T恤,蝴蝶骨和胸肌将背心抻出漂亮的线条,又在腰的部分显得宽松起来,被风一吹就兜出让人腿软的公狗腰来。
腿上穿条灰色运动裤,随便系的裤绳从T恤下缘垂出来,脚上那双椰子连鞋带都没系,整个麻麻赖赖的支棱着。
他全身上下除了捏着个手机,就剩下裤兜里揣了盒烟,连个打火机都没带。
这爷们野的像是开着敞篷越野进雪原徒手打熊的老毛子,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食指跟拇指捏着烟放在嘴边,来来往往瞧病的良民们全退避三尺。
老康开着全黑的加长商务过来,到医院门口接梁岂别。
商务车一开车门掉下来三个西装革履带墨镜的保镖,连成串,恭恭敬敬的把穿个白背心连块腕表都没带,衣冠极其不端正的梁岂别迎进了车里。
老康本人坐在商务里头,派头十足,现在暴发户都过分讲究身份品味,他依着皮座椅,手里端着英式红茶,领带都要工工整整的系成温莎结。
梁岂别一低头钻进车里,老康便要放下茶杯同他握手,一边笑道:“大少爷真是洒脱,现在年轻人与人约见都不穿正装了吗?个性,个性。”
这话里外里听,可当是拉近距离的玩笑,也可当他是倚老卖老的敲打人。
可他敲打人还不够格,梁岂别不管那么多,全给他堵回去,直接交叠着腿朝身后一靠,“大家什么身份都清楚,用不着穿金戴银的装。再说了,媳妇住院我在这伺候,哪有功夫别好胸花带好袖口的候着您来啊。”
老康哈哈大笑,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是啊,我要给你赔罪,我家小二没出息,挨打都不会,只会下黑手,幸亏没伤着大少爷,不然就是折了我半辈子家业都不够赔的。”
“媳妇”这个词南方人许是不常用,他没听懂梁岂别这两个字的重量,只当没伤着大少爷就没大事呢,那姑娘左右就是个女人,无足轻重。
老康今晚肯定要大出血,那天晚上跟他儿子动了手的人,他全要请来赔礼道歉,但梁捷没工夫理这种事,直接不来,张凡铭他们倒是有兴趣看老东西的怂样,便都来了。
老康这品味倒真有些意思,一桌人吃完了顿鲍鱼,他又接着把人都带到了一个剧院。
这剧院在A市圈里算有点名气,毕竟隐晦,但梁岂别他们早就见识过了,并不稀罕,哪知道老康整的神神秘秘的,说今天晚上这里有西南地区来的特殊表演。
剧院装饰成清朝戏园子的风格,一到时间,全场拉了灯,漆黑一片。
紧接着一束追光灯打到了舞台的帷幕上,之间楼梯上,一排细细软软白玉似的手臂从帷幕后面伸了出来。
那手臂光着,间或露出肩头的肚兜带儿,手上有的带着银箍子,有的带着贵妃镯,十三条手臂一起整齐划一的做着相同的动作,抚弄肩带,兰花指戏水,对镜理花黄等等。
那十三条手臂粗细相当,全是莹白如玉,从肩头到指关节,软得像蛇一样,种种搔首弄姿的动作一齐做下来,一般男人没有能挺住的。
反正梁岂别坐在那儿,才一开始就听见张凡铭在